穆亭澈揉了揉额角,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兴致勃勃地坐回床上,靠着被子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然后呢,难道我也是酒后乱性的那种人吗?”
“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
一听到这四个字,封林晚的脸上就带了些赧然,局促地抿了唇角,将目光挪向一旁:“老师喝醉了很乖,不闹也不折腾,只是非要拉着人说话。我也是那时候才真正知道,老师过得居然这么难。”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喝醉了之后扯着学生唠叨个没完,还把苦水倒得一干二净……”
精准地从这块小木头的话里提取出了中心思想,穆老师心痛地捂住胸口,忍不住长叹了口气:“果然不能喝酒,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其实偶尔醉一场也好。尤其是那之后,每次我看到老师明明很累还要上节目的时候,都很希望老师能再醉一次。”
封林晚忽然拉住他的手,难为情地垂下视线,轻轻地握了两下:“老师那时候说,身边连个能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我想陪老师说说话,又怕我年纪太小,老师会不愿意和我说,所以就伪装了一个身份……”
“还真是块实心的蠢木头,这种法子也实在只有你想得出来了。”
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思,穆老师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把这块小木头拉进怀里,用力地抱了一抱:“不瞒你说,有个人能吐一吐苦水,确实比之前要好过得多了……小木头,谢谢你。”
封林晚脸上瞬时又泛起些血色,连忙用力摇了摇头,反手抱住了怀里的人。目光闪烁好一阵,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在他的额间闪电般落下了个吻。
猝不及防地被占了个便宜,穆亭澈恍恍惚惚地摸了摸脑门,脸上莫名迅速发红滚烫,居然就这么一路红到了耳根。
紧接着,在某种绝不能认怂的莫名冲动驱使下,穆影帝忽然扳住了对方的肩,理直气壮地吧嗒一口亲了回去。
……
不过是浅尝辄止的亲吻,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下文的。
即使不论封爸爸就在楼下虎视眈眈地徘徊,根正苗红的法制节目主持人也依然坚守住了底线。耐心地劝服了自家老师再等上三个月,红着脸无情地逃离了卧室。
被连着两次强行下车的穆老师悲愤地坐在床上,看着那块小木头夺门而出的背影,一个枕头就狠狠砸在了门上。
*
有人欢喜有人愁,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已经到了除夕。
封父封母原本就是来找儿子过年的,眼看着年三十在即,就热热闹闹地安排了起来。手写春联大红喜字,别墅终于有人好好拾掇,转眼就洋溢起了一片传统欢喜的气氛。
还在生着那块小木头的气,穆亭澈乖乖地陪在封家爸爸妈妈身边,陪着二老说说笑笑,偏偏说什么都不肯看那块小木头一眼。
虽然知道老师是在赌着什么气,可对着那样一张十足十未成年的面孔,法制节目主持人忐忑地酝酿了整整一天,还是没能知法犯法的下得去手。
瞄着真情实感生着闷气的老师,封林晚整个晚上都有些坐立不安,连春晚都没怎么能看得进去。送父母回房休息,又特意钻进厨房忙活了半天,体贴地把夜宵直接送进了卧室里。
穆亭澈正趴在床上,神色专注地翻着手机,听见他进屋也只是堵着气闷哼了一声。
封林晚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没话找话地戳戳他:“老师……在看什么?”
“展致发过来的宣传路演行程。定档在了四月五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觉得大家清明节放假会比较有心情看电影吗?”
闻到了诱人的香气,穆影帝矜持了一阵,终于还是把赌气抛在了一边。捏起跟自制的炸土豆条放进嘴里,烫得不住捯着气,却还是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慢点儿吃,现在还挺烫呢。”
看着在卡路里爆棚的夜宵安抚下总算顺了毛的老师,封林晚总算放了心,深吸口空气聊作安慰,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老师,那天是您的生日啊……”
“我生日在清明节吗?!”
虽然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成年,可始终都还没想起关注过自己这辈子的生日到底在那一天。穆亭澈讶异地挑了挑眉,叼着块炸鸡翅老成地轻叹口气:“地府就不能有点儿创意,端午节不行吗?”
“大概是因为清明节贡品比较多,比较方便给小阎王买生日礼物。”
封林晚有理有据地猜测了一句,贴心地替他舀了碗肉汤,趁机偷吃了块炖得金黄绵软的土头:“那时候大概也已经结束拍摄了,老师的生日打算怎么过,要出去玩吗?”
“估计没什么戏了,电影首映式还得我去露个面。《淡墨》的风评不错,期待值也挺高,但毕竟没什么资金,宣传和排片都不怎么好,只能想办法在帮得上的地方多加一把火了。”
毕竟也关系到自己的片酬,穆影帝操心地轻叹口气,望着那块小木头微微暗淡的目光,眼里就多了些笑意,夹起块炸春卷送到他嘴边:“等到《淡墨》上映,我就彻底没什么事了……等晚上回来,我们做点儿少儿不宜的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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