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起身,在李律师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律师先是一愣,旋即也露出一个笑。这个画面在一个gay吧的角落里,实在是太隐晦了,躲在拐角的梁真眼睛眨都不眨地一直看着,目睹两人从一开始的请酒到刚才的近距离接触,然后是现在的拉开距离并且都站起身。梁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在这样一个地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多少也能猜到。
果不其然,那个人前精英模样但落在梁真眼里就挺道貌岸然的人正要往门口走,邵明音也跟着。梁真猜他们是不是都互相看上了眼,接下来就该奔向主题了,原来同性恋约炮就是这样个流程,脱下警服,邵警官也会“做回自我”。
梁真说不好自己现在什么个心情,就继续偷看邵警官。起身后他整了整衣服,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邵明音举手伸向自己额前像是要碰什么东西,意识到没戴着警帽,他就随手抓了抓头发。
他头发没有特别短,手掌要是贴着头皮还是能抓住的,邵明音的手指穿过头发往后一捋,手放下后发型没受什么影响。梁真觉得一定是光线的原因,不然那纤白修长的手指和黑发的对比怎么会那么明显,梁真明人不说暗话,见邵明音这么一撩,他也想撩。
但梁真就是想想,邵明音看样子也是要出门,他往后一退就是打算先他们一步离开,但邵明音却突然停住,叫了前面的人一声后冲他摆摆手,也没得到回应就往相反的酒吧卫生间的方向走。那人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往门口走,梁真就装作是刚进门的客人,那人刚要出去他刚要进来,谁也没多看谁一眼。
于是梁真又进来了,坐在了邵警官之前坐过的吧台位置上,调酒师问梁真要喝点什么,梁真就问他这家店的轰炸机度数怎么样。
“你说加在里面的朗姆酒?”调酒师隐晦的一笑,“实不相瞒,这杯是我最拿手,在我以前工作的酒吧,熟客都叫这杯是‘失身酒’。”
而就在刚才,邵警官把一杯失身酒,当白开水一样一饮而尽。邵警官酒量好那还说得过去,要是酒量不好,保不准就会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
一定是个错误的决定!梁真越琢磨越笃定,也越看不上那个出门的那个人,不就来个gay吧嘛,还特意打扮一番,一看就是个人精货色,邵警官怎么能和这种人走呢,不行不行!
梁真从位子上站起来了,扭头看向洗手间关上的门,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见义勇为的冲动,可没等他的血热几秒,宋洲一通电话就来了。
宋洲问:“哥们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梁真毛毛躁躁地回:“我不出来了,你先撤。”
宋洲:“???”
梁真:“还有还有,帮我盯着些刚出门的一个律师样的男的,别让他进来。”
“啊…行吧。”宋洲疑惑地答应,“不是…那你在里面干什么啊?”
“我在干什么?”梁真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同时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并且每走一步就多一份正义感,像是在完成什么拯救保卫计划。
梁真道:“我在截胡!”
第6章
解过手后,邵明音拧开洗漱台的水龙头准备洗个手,但渐渐地脸也觉得有些烧,他就俯下身又洗了把脸,冰凉的水呼到脸上后带来一时的镇静。邵明音酒量是不差,但他今天点的本来度数就高,再加上杯轰炸机,确实有点受不住。
闭着眼的时候他想到李律师,估摸着人已经走了。他刚才在人耳边的话依旧不正经,但拒绝的意思也明显。
邵明音抹了把脸,但没立刻关了水龙头,而是双手扶着水槽的边缘低头看水流翻着小滚往下流,他不觉得自己醉了,只是酒精上脑多少麻痹了神经,但这不影响他做出准确的判断,比如马上,下一刻,他会关掉这水声,出门,然后回家。
而等邵明音抬起头,却在面前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右后方站着个人。
邵明音的第一反应是要挪开,站在这个方位要是想袭击他是最容易的。可等他微微眯起眼,看轻那个人是谁后,邵明音不仅没动,身子都没转过去。
梁真站在邵明音身后,看看镜子里的邵明音又看看眼前的邵明音,头小幅度地摇摇晃晃,又睁大着眼,看上去还真怪可爱的。
邵明音就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年轻帅小伙,道:“好巧啊。”
“嗯,巧,巧。”梁真答应着,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邵明音问:“怎么来这种地方。”
梁真本来想解释一下自己是直男,但一听邵警官这话就不服气了,还挺了挺胸:“什么叫我怎么来这种地方,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邵明音笑得有些玩味:“你不像啊。”
梁真想像不像同性恋有什么好攀比的,但他的嘴太快没过脑子,脱口就是:“邵警官也不像啊。”
邵明音确实不像,至少不像梁真的概念里的gay,他一直以为这个群体大多都是娘炮,和踹过门拷过他手的邵警官,怎么可能像呢。
“就算是,你才几岁啊,就来gay吧。”邵明音又挤了点洗手液,埋头洗手,“看过满足了好奇心就走吧,温州这边情况不比四川好多少,你这种西北来的……”邵明音一停顿,“还是早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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