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得还是那么近,近到当梁真将视线往上挪,他能数清邵明音翕动的睫毛。而当邵明音抬起头,夕阳如同馈赠般的将那双眉目点缀上熠熠的神采,在那双通透又明亮的双眸里,梁真能看到自己的脸庞也染着光。
没有哪一方是先主动的,是哪一方都情不自禁,当两人的唇碰到一起,梁真知道邵明音将那只蜻蜓放掉了。
这也是犹太按下快门后捕捉到的,他不仅亲眼看到两个男人接吻,他还拍下了。
这种视觉冲击是很大的,知道自己拍到这一幕后犹太先是脑子一片空白,紧接着他翻出单反相册里那张刚拍的照片,在没看之前他真的是冲着删除去的。
可当他看到那张照片——他的手指已经按下右下角那个小垃圾箱,是否删除的提示也跳出来了,他看着被提示挡住的照片正中间的两个人和他们身后的晚霞,他犹豫了。
他点了“否”,这使得完整的照片也呈现在相机里。
因为背光,这张照片的曝光度低到看不清他们的衣服颜色和面部表情,只能看出他们的唇碰在一起。
不只是人,飞舞的蜻蜓、远处的香樟小道也是黑的只剩下轮廓,唯有那轮红日、唯有那染着霞光的云彩,在这张照片里的色彩丰富的不可思议。
先是紫,淡淡的粉渐变成紫落在照片边缘的那些云彩上,往内延伸后逐渐浓郁。
然后是黄,是橙。越是靠近那轮落日,云彩本身的白就越少,变成橘,变成红……整张照片完整地记录下晚霞的绚丽,而带来一切不可方物美丽的那轮红日就落在梁真和邵明音中间的空隙里,就在那个吻之下,给两个人的轮廓染上金边。
犹太看着那张照片那个吻,他连呼吸都屏住了,当他一不小心又按到了右下角的垃圾桶,他确认无误后才点了“否”,生怕一个没看清就把这么好的照片删除了。随后他重新举起了相机,镜头对准的是邵明音和梁真。
他们的唇已经分开了,也没有再抵着额头,犹太将曝光度调到一个合适的值,他看清了邵明音在仰着头开怀的笑。梁真抬手想摸邵明音的头发或者是脸,但他手并不干净,于是在握了握拳头后还是背到身后。邵明音也抬手,不过他是用指尖点在梁真鼻子上,很孩子气的将鼻尖按塌,梁真应该是说邵明音幼稚了,但也没躲开,很宠溺地任由邵明音捉弄自己鼻梁……
犹太不知道自己按了多少次快门,也不知道自己拍了多少张。他翻阅给他们拍的照片,看照片里的人和物,色彩和光亮和真实的眼前景重叠……在过去的拍摄里,他一直以为摄影的魅力在于对美好瞬间的定格,可他看着此时此刻的梁真和邵明音,他现在才算知道了——
那被定格的美好是一瞬的。
而从那一瞬中流露出的爱意是永恒的。
第49章
七月,梁真开始跑巡演,第一站是嘉兴,然后是杭州,南京之后就返程,上海演完之后最后一场在温州。
梁真在圈里还没和谁有正面的beef,所以人缘还算不错,每到一个城市都会有homie招待,赚钱之余还能在这些城市深度游并且结识更多志同道合的兄弟。在巡演的半个月里梁真也拍了不少吃喝玩乐的短视频,并在从南京回上海的路上挑出了一些素材剪了个十分钟的vlog发到微博,以此来纪念自己这些天怎么丰富精彩的。
可等第二天早起一睁眼一刷评论,梁真却发现有好几条留言都说想买今天晚上的票但是购票渠道提前关闭了。
梁真有点不能理解了,之前的三场演出虽然人也多,但票想买还是能买到的,怎么到了上海购票渠道就关闭了。他就去问上海场地的负责人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负责人说他们livehouse运作了也好几年了,但单场演出卖出超过一千张票他们也是头一次。这个人数已经是超出酒场地容纳量了,hiphop的演出现场气氛又太燥了,票再卖下去他们怕听众嗨过头出了踩踏没有安全保障。
梁真和负责人聊的时候一直很冷静,也没有表现出其他情绪。但一挂完负责人的电话梁真立马就打电话给邵明音。接通后他的兴奋劲全都藏不住了,衣服还没穿呢就跳上酒店的床蹦跳了好几下,和邵明音说自己的演出票卖soldout了。
“我的大明星,你真的一点自己已经火了的自觉都没有吗?”电话那头的邵明音笑,像是也刚睡醒,声音有些含糊,“你在闲鱼上搜一下你上海那场的票,还有倒买倒卖呐。”
“不是吧,”梁真还真不知道这回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邵明音居然知道。
“我说邵明音啊,”梁真嘚瑟道,“你怎么连闲鱼都不放过啊,说!你微博也天天刷我的饭拍现场视频啊。”
“对啊,每天早起睡前都刷一刷,今天的份刚刷完呢,”邵明音特别坦诚,“每天都能看到新的快乐源泉,对了,我还重温了你在嘉兴那一场呢,第一首歌就忘词了。”
梁真:“……”
“还有在南京啊,”邵明音咯咯的笑,“你演出那天晚上是不是把矿泉水浇自己头上嘛,哦呦,你回头也看看实时微博最新的那一个视频,你的脏辫沾水后真的好可爱哦……”
“别说了别说了!”梁真气急败坏地打断,“我就忘了一句,而且我freestyle填进去了啊,怎么就你听出来了。还有还有,我长得帅,我长得帅我就是平头我也好看,我爱怎么往头上泼水我怎么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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