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青豆道:“咱俩是兄弟,有什么话都好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还是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露秋白脸上神色复杂,不会儿,电话响了,毛青豆看着露秋白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名称“舅舅”,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毛青豆再怎么闭目塞听也知道了露秋白和M集团到底有什么渊源,也自然知道露秋白的舅舅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雨滴嗒嗒地打在雨伞上,毛青豆听着雨声,看到露秋白接起电话,不多久,又面色凝重的挂断,然后露秋白打了个招呼,出了门。
露秋白来到M集团总公司,推开一扇笨重的门,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从椅子后面转过身道:“秋白,你来了。”
“舅舅。”露秋白道,“好久不见。”
苏学安笑得十分和善:“秋白,最近工作做得不错,我想我是时候可以考虑退休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露秋白沉声道:“舅舅,您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掌管一个家族企业,只是想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
苏学安仍是一脸春风和煦:“秋白,你一直很谦虚,这是好事,但是太谦虚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了。好了,今天不说这个了,我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这段时间市场下行,很多货卖不出去,砸在手里了。这其中有一位你比较熟悉的,正午地产,你应该听说过吧。”
露秋白皱了皱眉道:“当然。”
苏学安道:“他们的楼盘烂尾了,公司资金无法周转,银行又抽贷,连带着几个工地都停工了。这件事情你务必要记住,把握好风险。其余的就交给你做。”
露秋白道:“好的,我知道了。”
“等等。”苏学安见他要走,阻止道,“听说上次你托人帮朋友预定了一套房,好像也在烂尾名单里面。做好最好的准备,然后回去记得跟你朋友解释清楚。”
“知道了舅舅。”露秋白道。
“秋白。”苏学安起身,语重心长道,“现在看见你身边朋友变多了,其实作为舅舅的我,很为你高兴……以前的事情,舅舅希望你早日放下。”
露秋白转过身,立了良久,道:“我会的,舅舅。”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接一个的楼盘出现烂尾、停工,毛青豆也收到了延期收房通知书,于是跟着自发组成的业主委员会一起去楼盘维权过好几次,有几次在去维权的路上,隐约能听到人们窃窃私语地议论他们的辛苦买房的钱打水漂了。
毛青豆破天荒地失眠了。
而这些天来,露秋白每次都是天还没亮就出了门,很晚才披星戴月地回到家,到底在忙些什么连天天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毛青豆也不知道。
窗外又开始下起小雨,毛青豆看着窗外雨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想到当年的露秋白住在这样一个完整幸福的小家里,或许曾经也在这样一个雨夜里,露妈妈等着露爸爸抱着小小的露秋白回家。今天这么晚了,露秋白去哪儿了呢?
毛青豆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只是咳,头上并不是很烧,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他又默默穿上睡衣,来到客厅看起电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毛青豆从昏睡中惊醒,睁开眼的一刹那,见到露秋白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霎时清醒过来。
“小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煮一碗面条吧。”
“不用。”露秋白按住了他的手道,“你感冒发烧了,好好躺着,什么都不要管。”
毛青豆有些惊讶:“发烧?没有啊?我摸着没发烧啊。”露秋白看着他,良久,嘴角轻轻勾了勾道:“好,没发烧,那你躺下休息。”
“露秋白!”毛青豆见露秋白作势要走,连忙叫住他,“你最近在忙什么?需要我帮忙么?”
露秋白的背影顿了顿:“不用。”
“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
露秋白打断道:“我知道,你|妈妈过两天就出狱了,到时候可以让你|妈妈住这儿,我自然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别……”毛青豆挤出一抹微笑,“不需要的。只要你不介意的话,其实咱俩挤挤就成。”
没过几天,四人组一起把丢姐接回了家。
丢姐闲着无聊,没事就帮着露秋白和毛青豆去市场买菜,没过多久,就跟菜场的老头头老太太们混熟了,一来二去,丢姐开始跟着他们跳起了广场舞,白天唠唠嗑,打打麻将,晚上做完饭又着急走。搞得比屋里正经上班的俩人都要忙。
毛青豆睡觉是个不老实的,大半夜里把自己的被子踢下床去,露秋白半夜被冷醒,发现毛青豆把自己的被子抢过了过去,也不好好盖,一半拖在地上,,一半搭在床边,露出毛青豆大半个背。于是半夜里露秋白又从床上爬起来,从衣柜里抱出两床无比厚实的被子扔在床上,这下毛青豆终于安静了。
毛青豆空闲的时候会带着丢姐一起去烂尾了的楼盘下面走一走,一边走一边安慰丢姐,对她说开发商暂时遇到了点困难,项目还在验收,验收过后就可以接房住进去了,而验收需要多久大家都不知道,不过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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