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情道:“你还说呢,是谁说往这边走快点的?”
何理道:“可是导航是这样的导的没错啊!”
毛青豆下了车,靠在车边听两人拌嘴,一来二去,两人终于拌嘴拌累了,发现毛青豆已经不在车上,连忙跳下车,看到毛青豆垂头丧气地靠在后备箱旁。
何理道:“豆子,要不这样,我们在这儿先等着,一定会有人经过的。”
施情道:“可是现在天都要黑了,如果没人经过,这大晚上的可怎么办?”
何理道:“那也没有别的办法,难道我们要推车吗?这得推到什么时候?”
毛青豆忽然接过话头道:“你说得对。”
“啊?”
毛青豆找到一根树枝,上面绑起小小的细线,把树枝插在车头高处,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毛青豆道:“这里不行,我们推车,总有地方有信号的。”
四目交对,施情和何理顿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马上跑到毛青豆身旁,跟他一起推了起来。
推一段路,停下来看看手机讯号,没有收到任何讯号,三个人便又继续推。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几乎耗遍了所有人的精力。毛青豆额头上的汗水滴滴往下滑落,紧闭牙关,死死也不松手。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毛青豆蓦地一惊,他拿起手机一看,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毛青豆欣喜若狂,几乎也要跟施情和何理一样原地打起滚来。然而电话那头的话却犹如开水一样浇到毛青豆头上。
“毛青豆先生,我们是新诚律师事务所,我们受露秋白先生的委托,通知您来接受一份遗嘱,这份遗嘱需要您亲自过来签字。”
毛青豆的手机滑落下来。
毛青豆一个人上路了。
他不相信那个消息,除非自己亲眼看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毛青豆找到了摄影店给出的地址。在一片高大制服的人群当中,毛青豆远远看到了许多黄种人的面孔。
毛青豆上前询问,认不认识一个叫露秋白的男人。每一个人回应他的都只有三个字——“不认识”。
毛青豆决定住在那儿。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那个人一定就是露秋白,他一定就在那儿。
一个月后,毛青豆开始跟当地人一样,学会每天喝烈酒。
在一个傍晚,毛青豆坐在一片空地上,望着落日的余晖发呆。
远处传来一个小孩的啼哭声,声音很大,很吵,听起来小孩非常着急。毛青豆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一片早已炸成废墟的房子角落里蹲着一个小女孩。
毛青豆放下酒瓶,往小女孩放向走去。却被人先行一步。
一个颀长的人影出现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来柔声安慰小女孩。
毛青豆停下脚步。
小女孩的哭声渐渐变小,颀长的身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蛋糕,轻哄着小女孩。
不一会儿,一群人跟了过来询问小女孩的情况。颀长的身影站起身来,仍是背对着毛青豆,一边轻抚小女孩,一边对那群人说些什么。那些人恭恭敬敬地听完他的话,敬了个礼道,带着小女孩走了。
毛青豆的眼前模糊一片,早已不知不觉间被泪水打湿。
露秋白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春风拂面的微笑。
他的前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露秋白定定地站在那里,与毛青豆遥遥相望。忽然转过身去。
“站住!”毛青豆道。
露秋白似乎并没听见,毛青豆却几步跑到露秋白身后,将他从身后抱住。
“秋白,求你,不要再抛下我了。”
“你可以怨恨我,可以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我喜欢你,想你,这么多年都很想你。”
露秋白声音冷冷地传来:“你的妻子呢?”
毛青豆道:“秋白,我一定要跟你解释,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当初结婚是她找到我,她的真正的对象是个女生,迫于父母的压力寻求一场契约婚姻,我本来就没有牵挂,而且也同样喜欢男生,所以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跟她一起做这样一个决定,后来婚礼那天,她的女朋友把她带走了。露秋白,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我很明白自己的心意,我是爱你的,我脑子笨反应慢,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但我就是爱你,很爱你,想要你。没有你我就睡不着,没有你我的世界都没有了,没有你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毛青豆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抱住露秋白的手臂上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感觉到那温温热热的液体是露秋白的眼泪,而怀里的露秋白的身躯在同一时间微不可查地轻轻抖动。
施情和何理在不远处的树桩背后看到这一幕,施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感慨道:“要不是律所断了跟露秋白的联系,按照合同约定执行遗嘱项目,还不知道等这一幕要等到多久呢?”
何理推了推眼镜,忽然警觉道:“不好,快看!”
施情也看到了,情况顷刻间变得不一样,那边原本定定站着的露秋白被一个士兵上前耳语几句,露秋白忽然甩开了毛青豆的手臂,低低地看了毛青豆一眼,然后转头面对士兵往前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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