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把谢风送到家,就又去单位了,他本里就是借职务之便、又听说东西太多一个人拿不回来去他放学的,这时要回去工作的。
谢风把热水器打开,收拾着一行李箱的书,手机放到一边,有安嘉的消息进来他才拿起来看一眼,回复他。
他整理东西喜欢把东西都铺出来,再一点一点收拾,富贵又来他身边对着一地的书嗅嗅闻闻了一会就失去了兴趣,窝到谢风身边看着他整理。
谢风揉揉他狗头,坐在地毯上,把那么多的课本,笔记,资料,试卷,又一本本,一页页地翻过去,他翻到某张试卷,他记得这是休温书假前的那天上午,丁老师还在讲的,当时还没讲完。
再也没有机会把它讲完了吧?
还有那些没有弄懂的题,就算想再问问老师,也没有机会了吧?
真的不用再周日下午赶着人满为患的公交去学校了吗?
再不会从爸妈的手机上看到老高每次返校前都要叮嘱一遍的,“不要让孩子带手机去学校”的校训通了吧?
心里突然就有点难过。
也不会和常诚在操场上散步、斗嘴,看他说不过自己的样子,还有他和孔歌没天上演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小剧场,还有白欣,再也见不到她带领着姐妹们在教室里追着陈凛打他的英姿了,陈凛笑着,和他们打打闹闹,陈然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时不时还补一刀……
这些鲜活的记忆似乎还在昨天啊,怎么就突然见不到了。
还有安嘉。
那些记载着两人“罪行”的楼梯间,开满八重樱的校道,风声烈烈的天台,都留在了记忆里。
他一想到这个就有点想要流泪的冲动。
天色渐暗,他听到电话响才猛地回过神来,刚站起来就摔在了地上,腿都麻了,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他忍着刺麻费劲地拿过手机,看到是安嘉,就接起来,“喂?”
安嘉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谢风?你没事吧?”
谢风做到沙发上,把腿伸直,腿上的刺麻更甚,像是有虫子边爬边咬的感觉,他不禁轻轻“嘶”了一声,不过麻归麻,很快就能消下去,他揉着腿道,“能有什么事,腿坐麻了。”
安嘉松了一口气,“我看你不回我消息,还以为你又去做饭害人害己了——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感冒了?”
谢风揉了揉鼻子,翻着安嘉发过来的消息,自动忽略掉他最后一句话,“去你的,刚刚收拾东西了,忘记和你说了。”
“我们连麦吧,我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好啊,一会儿离开老公就寂寞了?”
……
和安嘉说了几句话心里那股惆怅消下去不少,还剩下一点也在疯狂地撸了一会儿狗之后烟消云散了。
这点情绪还不至于让安嘉帮他排遣,人们分开又团聚,人之常情,顺其自然就好了。
安嘉听到了他这头的动静,笑着说,“你别欺负富贵了。”
看着富贵顶着一头乱毛一脸茫然看起来颇为呆萌无辜,谢风顿时开心了,正巧水也烧好了,他对着手机说道,“我要去洗澡,想要直播吗?”
安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直觉上他就在脸红,“你不怕进水吗……”
谢风坏笑了两声,正想说点什么撩撩他,手机又一声“叮咚”,谢风奇怪地问,“……你又给我发信息了?”
安嘉更奇怪,“我跟你说着话呢,发什么信息。”
谢风切换了页面,看到是一个新的好友请求,“奇了,有人加我。”
他点开,一个叫“你老公”的人请求添加为好友,他啧啧称奇,心说这人好不要脸,他点了同意,发了个问号过去。
那人秒回他,“同学,你给的号码是错的啊。”
谢风愣了一下,反应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人八成是问他考场的那位,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渠道还是找到了他,不过谢风不想多问,也没有给了假QQ还被发现的自觉——他还等着去洗澡呢,就随便问了一句,“有事?”等了两秒,对面这次却没有秒回。
他和安嘉说了一声之后就把手机丢到一边,哼着歌去了浴室。
林泽志正在酒吧和几个兄弟喝酒,他拿着手机看着那句“有事?”笑了一声。
旁边一个人——就是那天和他一起去去看考场的,凑过来看他手机,“咋了?加上了没有……啧,派头还挺足。”
“这才带劲。”林泽志摩挲着酒杯的边缘,声音里有股难言的兴奋。
“你……算了,你就好这口,这还是我找我妹,我妹又找她同学才要来的,你可欠我个人情啊。”那人拍拍他的肩膀。
林泽志笑了笑,“成了,改天请你吃饭行了吧。”
那人笑笑就往别处去了,林泽志低头打字“没事,千里有缘来相见啊。”
谢风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已经俩小时四十分钟了,谢风笑说,“喂?还在啊,你干嘛呢?”
安嘉那边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我也在整理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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