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还是害怕。
“也不是来睡你的。”
韩旭才稍微好一点,然而还是惊惶地看着这个刚侵犯过一个可怜人的现行犯,他有被客人欺负很惨的经历,知道那样的痛苦,所以他对一切强行行那事的人有着本能的厌恶和恐惧。
韩旭是被栓在墙角,坐在地上的,陈建林就蹲在他旁边,从睡裤口袋里拿出烟给自己点上,又让了让韩旭,然后发现他嘴巴不方便,也就罢了,自己一口口吸起来。
“他从哪找来你这么个傻狍子?你们出来卖的不是都很精明吗。”陈建林吹了口烟气,仿佛叹息,“你看不出来他有病吗?”
韩旭就傻眼了,愣愣地看着他,好像在问:“什么病?”
陈建林想指指脑子,一想,不对,于是指指心口,说:“他这里病了,抑郁症。虽然还没有确诊,不过我问过医生了,八成差不多。这一阵子就想让他去看医生,他不去,还非闹分手。扯蛋!他跟我分了就得去死你信不信?”陈建林把烟卷叼在嘴边,伸手把堵着韩旭嘴的毛巾抽出来。
韩旭得了自由,下巴试着收回来大口喘着气,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陈建林,突然扯开喉咙大喊:“救命~~~”
陈建林眼急手快又给他堵回去了,严厉训斥他:“我不杀你!也不睡你!你喊什么喊!再喊我就先奸后杀!听见没!!”
韩旭眼角泪星四溅地点点头。
“还喊不喊了?”
韩旭眼角泪星四溅地摇摇头。
陈建林于是又给他把毛巾掏出来,然后蹲在旁边,一边吸烟一边把自己和彦清的事情说了说。
他口中的故事彻底颠覆了韩旭的认知——在这个版本里,原来外面被糟蹋的那个竟然是个可以用酒瓶子对自己做出残忍事情的狠茬子,而苦恼地蹲着抽着烟的这个才是多年苦情哈哈的正主。
陈建林把第三支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碾碎,然后站起来,给韩旭松绑,说:“你可能不相信我说的,不过没关系,我们俩之间的事也用不着你信,别跟着瞎参合就好了……艹!看你弄的都打成死结了!”他又离开去拿了把剪子把领带一剪子断开了。
韩旭抖抖索索地扶墙站起来。
陈建林说:“我现在让你走,你可以去报警,或者忘掉这件事。怎么都随你,不过你记得别跟他起哄,要是让我知道你跟着他犯傻做下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没收你的生意本钱!”
韩旭一抖,急忙跑出去,找到自己的衣服慌乱地穿起来,穿完了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睡着的彦清,心里又不忍起来,不管怎么说看着都怪可怜的。
陈建林正监督着他的举动,此刻挡在他身前,不让看,一副请你离开我的家的表情。
“你……打算对他怎么办?”
“这是我们俩的事情……不过我想不行就得治,不治还是不行的。”
韩旭离开前默默地想了想彦清那忧郁的残影,心里抱歉地想:“对不起,彦先生,我……帮不了你了。祝你早日健康。”
第50章
鸭头肖桑后来看到韩旭脸上的淤青觉得不对,问了问才知道这码子事,把韩旭骂到不行,然后坚决要了彦清的联系电话,要亲自替他讨要个说法。
接电话的人没说上两句,就换了另一个声音,自我介绍是陈建林,说这事他负责,晚些时候会给送钱去。
肖桑本来想对方既然动武还非法拘禁什么的,不知道是有道上背景还是本身是穷凶极恶变态之徒,连保安都嘱咐好了,不行就冲进来把人扣下,修理一顿再报警,总之是要趁机替韩旭敲一笔,这样他一个月就不用开工了。
可是没想到晚上来七月流火交涉的三个男人中有一张熟面孔——景海鸥。
景海鸥是这里的常客,在圈子里还有几分面子,既然他说客人是他的朋友——想起来确实以前一起来过,打人的是他朋友的朋友,拐弯抹角沾亲带故又事出有因的,也就不好太狮子开口,只得列出了出工费、误工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等等费用,说了个能让人心里稍微平衡下的数字就罢了。
此事算告一段落,陈建林自此彻底放弃了怀柔政策,一切大包大揽,也不必征求彦清的意见了——他病得不轻,只向彦家通报了一声,便把人送到心理医生那里了。
彦家人吃了一惊,陈建林就把医生开的诊断书给他们看了。
李老师说:“这、好好的,怎么到了这一步了?”
彦蕴城心里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回事,叹气说:“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得过,这些年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复发了。”
陈建林态度诚恳地说:“是我没照顾好他。我也想明白了,他这些年心里一直就憋着呢,怪我粗心,没想那么多。最近事情比较多,都赶到一起了,你们家的事、我们家的事、安迪的、安迪他妈、一下子就把这病给引出来了。他就是想不开,但凡想得开些也不至于落下这个病。心病还得心来医,不医不成。希望我们做家属的尽量在精神上多支持他。”
一席话说的彦家人无言以对,说白了彦清今天的病来如山倒他们也有一份功劳哩。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厚颜无耻地活着,虽然对自己来说厚颜无耻没什么不舒坦的,可是以己度人觉得别人同样情况下也零压力零负担就是不对的。彦予撺掇彦清借钱的时候就觉得没什么,李老师在不问请过的情况下向彦清要钱买房的时候也觉得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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