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迪吃着吃着大概有了七八分饱了,突然抬头说:“我零花钱花光了。”
彦清有点奇怪,“呃……星期一刚给的五百块花光了吗?”
陈安迪控诉说:“现在开销很大的,这个星期有好几个同学过生日,送礼物也不能太抠搜,要不怎么交朋友啊!现在物价都涨了,零花钱难道不涨吗?”
最后一句话把这个问题几乎拔高到社会的高度了,用“物价都涨了,就XX不涨”可以造出很多发人深省的句子,有振聋发聩的社会效应。本着“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准则,彦清连忙起身去拿了五百块给孩子,“这些够吗?”
陈安迪略皱了皱眉,似乎是嫌少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塞进裤兜里。
彦清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不够吗?”
陈安迪想了想,说:“也不是——算了,我省着点花咯。”他低头把剩下的饭吃完,一抹嘴回自己房间去了。
他把口袋里的钱都拿出来,数了数,大概有六七百,然后他就有点犯愁了,这点钱应该不够吧,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
可是又不敢向彦清开口要太多,因为虽然要了就会给,可是回头要是让他爸爸知道起了疑心就不好了,特别是这事还得不动声色地弄才行。
唉,要是平时不大手大脚地花钱就好了,零花钱压岁钱他全拿去和同学朋友吃喝玩乐还有买喜欢的漫画、游戏、衣服什么的。他过往的生活经验里从来不怎么缺钱,如果需要的话,只要是差不多的名目伸手向家里要就肯定能拿到,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攒钱的概念。现在才知道钱到用时方恨少——经济不独立,人格就不能独立。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拿出电话给他奶奶打了过去。
他奶奶那边问他家里情况怎么样,陈安迪就把今天回家的见闻详细说了说,他提到彦清很晚才回来,也不怎么吃饭,也许再外面吃过了。
陈母就有点紧张地问是不是和别人出去吃饭了。
陈安迪说:“不知道,他自己回来的。”
陈母就叹气说:“这次奶奶特地没把你接回来就是让你长个心眼,盯着点家里,你说你爸爸常年在外面出差……”老太太大概也觉得对一个小孩说太多不太好,“反正你这么大了也懂事了,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给奶奶来个电话。”这是今天之前陈母就这样叮嘱过的。
自从她听陈京萍说在儿子出差的时候撞见过彦清留宿男人就有点介意,这次她特意把已经人高马大的孙子留在那做岗哨盯人。
陈安迪笑嘻嘻说:“奶奶,你是不是雇我给帮你监视彦叔啊?”
陈母嗔怪说:“小孩子家的什么监视不监视的,听话。”
陈安迪说:“奶奶,现在去雇私人侦探什么的可贵了,我这算给你打工吧?”
陈母也听出他的意思了,说:“怎么?宝宝你零花钱不够了?”老太太看大孙子怎么看都是小嫩芽,有时候还不自觉地叫小时候的乳名,被纠正了也改不过来。陈安迪说:“哎呀奶奶,现在物价都涨零花钱不够花……”
陈母就略有点怒了说:“那不行,那你得管你彦叔要啊!你爸爸可是转身刚走……”
陈安迪怕她若追查下去露出马脚来,忙说:“要了,给了……我、我还攒点私房钱,以后我到F国可以用……奶奶要是不给就算了!我去别的地方打工赚钱。”
陈母心软,忙说:“奶奶也没说不给……你要钱干什么?去F国你爸爸肯定给你钱,奶奶到时候也不能让你空手去啊。你要买东西么?缺什么奶奶给你买……”
“不给就算了……”
“好好,我给,明天给你送学校去……你要多少?”
陈安迪想了想,试探说:“一千?”
陈母说:“你倒是会赚钱!——好吧,这钱让我大孙子赚去总比给外人强,就算是你打工了,给我好好看着点,听到没!”
陈安迪爽快地答应了,心里觉得这下手术的费用应该差不多够了吧。
第二天陈安迪到学校,先不急着去自己班级,而是守在隔壁班门口,终于他等的人来了。
“小雅。”他跳到女孩前面。
那个叫小雅的女孩抬起头,从厚厚的毛线围脖下露出水汪汪的眼睛,有点黑眼圈,带点伤感,我见犹怜,陈安迪的一颗少年心既骚动又同情,身为男人的自觉蠢蠢欲动,他想守护这个女孩。
俩人走到教学楼比较偏僻的角落里,女孩摘下围巾帽子,露出时下非常流行的锥子脸,配上时下流行的齐眉流海,不止是小清新那么简单,她是校花来着。
确定周围并无人之后,陈安迪才低声说:“你跟我说过那件事情后我就替你想了想……内个……我们现在这么小,不能照顾小孩什么的……你还是去做流产比较好。”
女孩就低下头,一副想哭的模样。
陈安迪忙安慰地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你当我是你哥就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凑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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