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说起来自己对陈安迪来说只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不管自己如何从小抚养他,照顾他,尽自己的能力满足他的要求,可是在学校老师的抽屉里放着的家庭信息表上“母亲”一栏永远只能是空白,自己连一笔一划一点点的墨迹都不会留在正式的文书上。
就连彦清本人去学校里交涉也只能自我介绍是“助理”或者“朋友”,还能怎么说?我是孩子爸爸的同居人?——如果这样说的话,只能让班任老师多了同情陈安迪家庭环境“复杂”的理由。
两人回到家里,已经三点半了。
陈安迪换了鞋就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啪地一关。
彦清有点茫然地想着自己是该继续呆在家里还是再回店里?如果呆在家里是该去敲那孩子的门还是到厨房去准备晚餐?
事情如今他真是没有信心能管好这个正在处在由男孩向男人转型尴尬期的男孩了。
结果彦清打了电话给萧,得知店里并没有什么急需赶的订单,不需要特意回去一趟。
“对了老板,”萧在电话里说,“我在门口贴了招聘广告。我们确实需要人手。”
“你是店长你决定吧。”彦清道。
然后他去厨房做晚餐。
“既然安迪今天这么不开心,那么就做点他喜欢吃的让他心情稍微好一点吧,”彦清想,“食物总能安慰人。”
于是他打开冰箱盘点可用的食材,最后决定做一道排骨冬瓜汤、一个土豆泥,再配上米饭,相信应该让人有食欲。
做饭的时候彦清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点。
陈建林今天回来的还比较准时,进门的时候锅里还炖着排骨,他耸耸鼻子奔厨房而去,没正形地从后面勾住彦清的肩,“我可是饿坏了,中午一直开会工作餐也马马虎虎没吃几口——什么时候开饭?”
彦清道:“快了。”
陈建林才发现他情绪不高,想起来道:“对了,还有安迪那小子的事怎么样了?老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真是走不开。他又闯什么祸了?听老师电话里那语气好像事不小。”
彦清叹气道:“被停学反思了。”
陈建林道:“还真是我的孩子,随我。”
彦清皱眉道:“当着安迪的面可不能这么说。一会吃晚饭你和他谈谈吧。”
陈建林道:“你骂他了吗?这孩子该好好骂才行。”
彦清摇头,道:“你骂得,我却骂不得。”
陈建林道:“你怎么不能骂?揍他都不冤枉……一是不是顶撞你了?”
彦清道:“没有……只是……”
陈建林道:“你就是对他太温柔了,把他给惯坏了。”
彦清继续在厨房做饭,陈建林去拍陈安迪的房门,开着门“谈”。
饭菜上了桌,彦清侧耳听了会父子俩“沟通”。
陈建林好打不客气地指出陈安迪不懂事之处,告诫他在什么地方就要遵守什么地方的规则什么的,陈安迪就偶尔反驳一句“我的手机凭什么给她”、“她变态的偷看我们手机上的短信”或者“她再这样我去告她侵犯个人隐私”!
陈建林就也火大了,骂道:“越来越没个家教规矩了!你还有隐私了!给你手机是方便你和家里联络的不是让你放隐私的地方!看样子手机你也没必要带着了,老师不没收我也要没收!拿来给我!”
陈安迪就暴跳喊:“凭什么给你!那是我的!!”
陈建林也吼:“凭是我给你买的!!还反了你!”
彦清过来道:“饭好了,有什么吃完饭再说吧。”
陈安迪就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很大一只的样子。
陈建林倒是听话地走出来,道:“他不吃也不用管,饿着他几顿就好了,太不像话了,越学越回陷。”
彦清就过来劝陈安迪道:“出啦和爸爸一起吃顿饭吧,有半个月没一家人一起了。”
陈安迪最后还是看着气呼呼地跟着去了餐室。
彦清给每个人的碗里添上饭,道:“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情。”
陈建林道:“那你多给我添点,我可是饿着呢,排骨闻着太香。”
拿起筷子吃了没几口,彦清就发现陈安迪戳着饭碗,一眼一眼地看着排骨冬瓜,不怎么吃的样子,以为他心情不好,就亲自夹了块排骨放他碗里,道:“这个你爱吃的。”
谁知陈安迪仿佛找到了发泄点,大声道:“谁说我爱吃肉了!你明知道我在减肥还做这么腻的东西!真是看到就够了!”
彦清愣住了,陈建林也鼓着腮帮子正嚼着,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气得简直就想过去揍儿子,被彦清在桌子下扯住了。
彦清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到,忘了你在减肥,早知道就该做点别的……那你多吃点冬瓜吧,那个不胖人。”
饭后陈建林把陈安迪直接提进书房,关上门教育,彦清一边洗碗一边担心地不时看一眼,不放心借着送茶进去看,陈安迪正梗着脖子站在地上,眼圈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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