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在玄关换了鞋,接着提了两个食盒踱步进了客厅。
从玄关到客厅,漆黑一片,往里走,楼上楼下冷冷清清,是一盏灯都没开,连住没住着人都看不出来。
艾文涛放下手里食盒,打开客厅一盏壁灯。他伸脖子朝走廊里面关着门的卧室看了一眼。“兄弟,”他压低了声音,像怕打扰到谁,悄么声的,“醒着吗?”
没有回应。
现在大约是夜里七八点钟,小艾总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忙了一整天,到这会儿,已是累得不行。他正犹豫要不要去叫人起床。
卧室门缝忽然亮出些光来。
接着,是拖鞋在地板上走动的轻微摩擦声。
艾文涛冲着门高兴道:“我给你带晚饭来了!”
接着他轻车熟路,回头把周子轲客厅里那些过了夜的空瓶子空罐子和半满的烟灰缸麻利收拾了。
周子轲出来看见艾文涛的时候,小艾总已经把一桌子的菜肴都布置好了。他每回这个时间来,点的东西都特别齐全,桌上有鱼有肉,荤素搭配好了,色香味全。还每回都特意点一道汤来,一半盛了,一半煲在罐子里放进他厨房的冰箱,说是解酒养胃,让周子轲第二天当早点喝。
周子轲那眼睛,看着就刚睡醒,精神头不太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客厅这铺张开的晚餐,又看坐沙发上正搓着手咧嘴笑的艾文涛。
他点点头。“你先吃着。”他说。
周子轲低头洗脸的时候,不小心耳朵进了水。在镜子前刷牙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嘴角的疤没了,留了一个浅浅的疤印。艾文涛在外面吃饭,筷子碰盘子,勺子碰碗,让外面世界热闹起来。周子轲在门里面,一双宿醉的眼睛向上瞥,瞥镜子里那个男人。
艾文涛的声音在外面响:“哥们儿,出来吃吧,一会儿凉了!”
周子轲把牙刷丢回牙刷架里,伸手揉了揉眼睛,大概觉得还是不太清醒,他索性打开水龙头,低头对着脑袋又是一顿冷水猛冲。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艾文涛手握着筷子,抬头愣愣看他。
“你……”艾文涛说。
周子轲自己走回卧室去了。
“你这两天量体温了吗?”艾文涛问他。
周子轲出来的时候,领口湿透了的睡衣没了,换了件干净T恤。他在艾文涛对面坐下,好像没听见艾文涛刚才问什么,只顾着低头在桌子上找筷子。
小艾总手横过一桌子菜,把就在周子轲跟前摆着的那一双筷子拿给他。
周子轲拿了筷子,开始吃饭。
艾文涛瞧着他那脸色,自己吃了两口饭,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你今天几点睡的觉啊。”艾文涛说。
周子轲说:“这是什么。”
他声音有点闷,大高个子坐在沙发里,低头看手边那只碗。
艾文涛看了那碗盛出来的汤:“给你点了个鱼汤。”
汤里横着半条煎好的鱼尾,小艾总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鱼,就说:“你尝尝。”
周子轲素来挑嘴,端起来喝了半口,果然一声不吭放下了,再也没碰。
艾文涛趁他吃菜的时候,翻找自己手机,和他说起今天在马场发生的事情。
“甘总呢,觉得很对不住你,想替他那个没见识的远房侄子小威,跟你赔个不是,”艾文涛和周子轲说,边说边翻着手机相册,他干脆绕过桌子,坐周子轲身边去,亮出几张照片给他看,“这个甘总,你别说,他还挺有见识,心挺诚,眼光也不错。你看这匹,这两匹,他上个月从爱尔兰拍卖会上买的,送给你的。”
“这个人以前在澳洲赌马,是个内行。这匹,你肯定喜欢,你看,顶级纯血赛马,瞧这毛色,漂不漂亮,这腿,这屁股,和你爸以前送你那匹也差不哪儿去吧。”
周子轲低头吃着菜,也不说话。
“跑起来飞快,带劲儿!”艾文涛又一划手机屏幕,翻到下一张,“他还送你匹温血马,叫什么……安达卢西亚。就这马,你看看,通体雪白,鬃毛都是白的。它还怎么着你猜,胆儿大,特别冷静!不惊不乍的,枪响他都不搭理。听甘总说,别的这安什么马也都不如这匹胆儿大,属这匹最特殊。”
周子轲抬头看了一眼那手机屏幕,还是没吭声。
艾文涛说:“今天这两匹马刚送来,我立刻跑去马房看了。第一匹就不用说了,性子烈得。这第二匹,是真好看,安安静静站那,谁看谁喜欢!”
周子轲点点头。
艾文涛说:“怎么着,什么时候上咱马场看看去?你别成天在家呆着了,也甭去上什么班,咱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艾文涛已经有点习惯这么劝周子轲了,虽然知道劝了他也不会搭理自己,就从周子轲和那谁分手以来……
小艾总心里暗叫一声,他差点把这一趟来真正要紧的事给忘了!
艾文涛神情严肃。
“兄弟,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他这压低了声音,突然变了口吻,连吐字发音都一下子变成标准普通话了,让人难以适应。连周子轲这不爱搭理人的,吃着饭,都免不了再瞧他一眼。
艾文涛坐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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