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莉不太敢信,还是看过了粗剪的带子,才当下决定带汤贞再去一趟申大夫的诊所复诊。
三月份,汤贞在家试着对照菜谱煲了一次汤,他没太有信心,过程中一直慢慢在尝,险些烫着了嘴。煲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才端出来,让小周尝一尝。
郭姐打来电话的时候,汤贞正在桌边铺桌垫,他接起手机,有点支支吾吾的。
小周洗完了澡,头发还没干,坐在旁边用细勺子尝汤。他抬起眼,看汤贞打电话。
“我不去了……”汤贞对手机说,“替我谢谢申……申先生……”
通话结束了。小周问:“什么事?”
汤贞坐在对面,低头把酸甜味道的酱菜摆到小周面前。汤贞说:“郭姐周末要请人吃饭。”
“哦。”小周听到这儿,不再追问,显然对郭小莉的事并没有多少兴趣。
到三月末,汤贞已经能做出外表看着蛮像样的焖饭了,虽然味道还欠缺一些,但小周一口口吃着,也能不知不觉吃完。
汤贞觉得很幸福。他在小周身边坐下,看小周用勺子舀起焖饭里几颗软糯的豌豆,送到他嘴边。
汤贞的味觉早就出问题了,不然不至于好几年都不进厨房去。汤贞含着豌豆,在口中仔细咀嚼。小周看他,他也看小周。汤贞笑了,就好像这不是豌豆,而是某种糖果,叫人心热。
KAIser 三月份发了第二张专辑,主打歌《骄之少年》在各种场合不停地放,周子轲坐在演播厅里,眼下的音乐节目正录着,他却频频走神,很是心不在焉。
制作单位计划着收工后攒个饭局,邀请嘉宾 KAIser 几个小伙子以及《骄之少年》的词曲创作人祖静老师一起吃个饭。肖扬对他们说,周子轲十成有事儿,来不了。节目主持人走到跟前儿,问子轲是不是收工后有事啊。
周子轲往常都不大搭理人,今天走神得厉害,反而抬起眼瞧了瞧对方。“嗯。”他说。
肖扬请制作单位别介意:“他一直有事儿!谁知道他成天什么事儿啊。”
祖静老先生还在休息室里坐着,老人家的精力不比以前了,录完影,难免要歇上一阵子。肖扬等人推门进去,听见老人家正在里面打电话。
“小汤……”老人家说,“我今天和你的几个小辈儿一块儿上电视节目,想起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呀……”
“不来和我们一起吃啊?”老人家问,那腔调听起来,像爷爷在哄一个不着家的孙辈,“不来就不来吧,我也好久没出过门啦……”
周子轲在汤贞楼下停了车,拿了蛋糕提着上楼。过去了今天,汤贞就将满二十五岁,周子轲昨夜问他想怎么过生日,汤贞也只是侧躺在周子轲身边,好像他自己完全没什么想法似的。
电梯数字跳动的时候,周子轲回想起汤贞以前的生日——那是许多年前了,那一年,还未满十八岁的周子轲每天都烦恼于汤贞去了法国,而他又要开始一个人住,一个人上学,只能在电话里听到汤贞问他有没有学习,有没有念书,好好准备高考。
还是在电视上看到有企业公开在广告时段祝贺代言人汤贞二十一岁生日快乐,看到社会新闻上,有各地乃至港澳台的汤贞粉丝会在搞庆生活动,周子轲才知道,汤贞过生日了。
周子轲很少给别人过生日,也很少记住谁的生日。他的生活,他周围的世界,一贯是以他为地心运转的。
别的人也有生日吗?
也会有全家人聚在一起,就为了庆贺那个人的诞生?
周子轲眼前的电梯门开了,而汤贞家门外的走廊上孤孤寂寂的。
周子轲用手指按了一下门锁,门后的玄关地面很干净,没有别的客人,只摆放着一双周子轲惯穿的拖鞋。
玄关里面,是电视机的声音在响。
“喔!!!”有人欢呼着,伴随着哈哈大笑声,中间夹杂着语速极快的英文,还有吐字不清的法文,“我们做到了!!我们今夜得到了!!!”
周子轲换了鞋,提着手中蛋糕走上了玄关。
他看到汤贞远远地背对着他,站在电视机前看。
“小汤呢?”是个很厚重的男人的声音,从嘈杂的背景音里颇有底气地说,“春生,把小汤叫过来。”
接着便有人喊,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汤贞老师!汤贞老师!”
有法国人回答道:“阿贞刚才去驾驶舱了。”
翻译在旁边翻译着。旁人问:“上驾驶舱干什么去啊?”
有人回答:“年纪小,爱玩儿呗。”
“二十了,还小啊?”那个男人道。
“方老板,傅先生去驾驶舱找了,”有年轻人说,“您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一眼!”
“方老板,”远处有女人的声音喊,“现在国内媒体快要疯了,就要您一句话当新闻标题,您赶紧给一句吧!”
周子轲视线越过了汤贞一动不动的肩膀,望那电视机的屏幕。
电视机里越热闹,衬得汤贞的家这会儿越是冷清。
方曦和西装革履,还戴着黑色的领结,像是刚刚参加完某个晚宴或是颁奖典礼。他坐在镜头前,一脸自信张扬的笑容,瞧周围布置,多半是在一架私人飞机上。方曦和嘴里叼着支雪茄,亲手打开了眼前的保险箱,把用酒红色绒布包裹住的其中一支金灿灿的奖杯端了出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云住 年下攻 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