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仲进微微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叶懿,方斯琦松开他的手,退出了房间。
叶仲进看着自己帅气又高大的儿子,费力的笑了下,动了动手指,见到叶懿坐在自己的床边,声音沙哑又浑浊:“儿子......爸爸不能看到......看到你和方斯琦......幸福的生活了,就......陪你到这了......”
他又握住叶懿的手,重重的握住,憋了一口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的公主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她。”
徐秋站在一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闻言笑着点点头,上前替他把额角的白发理好,“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都放心。”
叶懿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咬着嘴唇,郑重的和自己的父亲承诺:“我会照顾好我妈,让她这一辈子都过得无忧无虑,像你还在一样。”
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替你照顾好你爱了一生的女人,让她一生无忧。
叶仲进留恋的深深看了儿子一眼,微弱的呼出一口气,“出去吧......我再和......你妈过......过会二人世界......”
叶懿起身,长大后第一次亲吻了自己的父亲,他紧紧闭上双眼,用嘴唇感受父亲的体温。
片刻后,他直起腰,走出卧室。
方斯琦就站在门外等他,见他出来了便马上迎了上来,方斯琦看着他憋得血红的双眼,相顾无言,他抱住叶懿,像那天在卧室里一样,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脊背。
过了二十分钟,徐秋推门走了出来,门外的医疗人员涌入卧室。
叶懿抬起头转身看向她,徐秋面色平静,但细看能看到眸中无神,她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着走过来,叶懿上前扶住她,颤抖着问:“妈?”
徐秋的双眼此时才聚焦,她看着儿子,一行泪陡然流下,她哭的一喘一喘的,“你爸......走了......”
本来心里有数的事情,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人还是会抱有希望的。
但噩耗真真切切的传来,你就不得不信。
叶懿觉得五脏六腑纠在一起了,时刻传来的绞痛让他脸色煞白,他有些脚软,生生向后挫了两步,扶着墙弯下腰狠狠捶着胸口。
徐秋站在原地掩面痛哭,哭声悲怮。
方斯琦扶住徐秋,他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安慰他们母子,他也仿佛可以感受到叶懿的悲怆,心也跟着刺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来了人。
叶懿强打起精神去开了门,来的是周奥然的父母,他们接到消息就赶来了,叶懿维持着礼貌,扯出一个笑容,“叔叔阿姨,请进。”
周父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叶懿的肩膀,语气惋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跟叔叔客气,能帮到的叔叔一定不推辞。”
周母还是和往日一样端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眼中含泪,轻轻抱了叶懿一下,柔和道:“阿姨会帮你多照顾你妈妈,没事了会过来多陪陪她,你放心。”
叶懿强忍着眼泪点头,声音发颤:“谢谢叔叔阿姨,谢谢。”
周父周母拍拍他的手,叹了声气,到底没再多说一句话。
谢子骞也接到消息赶过来了,他远远看了叶懿一眼,便去帮着方斯琦料理后事了。
叶懿闭上眼,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暗无天日的无力感排山倒海般向他压来,他脑中一片轰鸣,炸的他直不起腰,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他缓了很久,扶着沙发站起来,缓缓走到外厅。
叶家提前就做了准备,此时已经布置的七七八八了,方斯琦站在外厅中央,低头和工作人员交代着什么。
叶懿走过去,面色恢复镇定,说话有条不紊:“还差什么没安排的?你去歇会吧,我来忙。”
方斯琦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没有什么了,你去陪阿姨吧,这里我来打理就好,阿姨最需要你。”
叶懿听了,默默点了点头,去卧室寻徐秋了。
方斯琦继续回头和人交代事项,环顾四周思忖还有没有遗漏的,谢子骞过来偶尔也和他交代两句,方斯琦看着一点点被布置好的灵堂,心下一松。
他默默想: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三天后,出殡。
送走叶仲进的时候,徐秋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叶懿搂着她,手指紧紧抠在她肩膀上,直到葬礼结束,眼泪一滴未落。
妈妈就剩他一个人了,从此以后他是妈妈唯一的依靠了,他要坚强,一整天,他都告诉自己要坚强。
葬礼的时候他没哭,周奥然闻讯回来,那天掉的眼泪比他还要多,叶家生意场上有生意往来的朋友也都来了,他和人握手鞠躬,一整天下来没吃过一口饭,他身后是柔弱的母亲,是知晓父亲病重消息,自己一个人外出谈生意,一个人管理公司的母亲。
他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他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想起昨晚前来吊唁的宾客散去后,他自己躲在阳台抽烟。
他本从不碰烟,却早已忘记自己这几天抽了多少根。
方斯琦找上楼来的时候,阳台已经一地烟蒂了,叶懿夹着烟,笼在云烟雾绕中,他被呛得咳了两声,惊动了远眺出神的叶懿。
叶懿刚抬了抬眼皮,正要回头,腰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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