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我变得越来越懦弱。”
“勇敢和鲁莽并不是一个概念,虽然常常有人混淆了它们的定义,有时候,适当的退让,并不是懦弱,而是一种智慧,我们做人做事,不能只寻求一时的快感和短暂的胜利,因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张旗已经为他的任性付出了代价,但如果他不懂得收敛自己,那么这将只是一个开始。”
郭靖靖静静听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贺梵行给了他时间让他想清楚,两个人拿着手机,即便是沉默也不觉得丝毫尴尬,直到看见车窗外下起了雪花,贺梵行才开口道:“阿靖,下雪了。”
“下雪了?”
郭靖靖从床上起身,披了件衣裳拉开面朝后院的那扇窗帘。
因为还没有积雪,外面天又黑,郭靖靖只看见有东西在飘落,看不见实体,手臂刚伸过去准备拉开窗户,贺梵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不许开窗,站着看一会儿就赶紧回床上,知道吗?”
郭靖靖收回手,乖乖应了一声:“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人却没动,反而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手机的光照到外面的雪花上,发出莹白色的光,郭靖靖这才看清,真的是下雪了。
“到床上了吗?”
贺梵行冷不丁一句,把郭靖靖吓得一缩脖子,转身老老实实上了床,盖上被子,这才对着电话那头“嗯”了一声,这一声回的乖巧,贺梵行听着,心里升起一阵阵暖意,恨不得立刻去郭靖靖身边,抱人入怀的好。
最近这段时间,贺梵行都是极力减少应酬,如果不是怕唐大业起疑,他又何必要来赴他的约,吃这顿饭?
“阿靖,突然好想见你,明明才分开不过几个小时而已。”贺梵行喟叹,刻意将声线压低,“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种感觉,难怪会有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郭靖靖往被子里缩了缩,被沿一直盖住他发红的耳尖。
“你……你别用这种奇怪的声音说话。”
难得温存一次,却被形容成奇怪的声音,除了郭靖靖也没旁人说得出来了,贺梵行扶着额,无奈的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声音越发磁性,隔着电话,郭靖靖都能感觉到自己耳朵上有异样感,好像被人用羽毛拨弄一般,身上也有些发颤。
“贺梵行……你别笑了。”
都开始叫全名了,这是生气了吧?可这略带嗔怨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贺梵行眼底浓深,朝开车的司机做了个手势,司机点了点头,将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门口,开门下车,一溜烟钻进店里,给贺梵行腾地方。
贺梵行眯了眯眼,故意发出沙哑撩人的声音问道:“阿靖,你在想什么?”
郭靖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想起了那日他们在小区午睡那次发生的事情,贺梵行的手在他的身上游弋,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就是用的这种声音,一遍遍的叫着他:“阿靖,阿靖……”
郭靖靖慌乱从回忆里回神,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鼻尖上搭着的被子阻挡了他呼吸时发出的热气,本来还觉得挺舒服,这会儿却觉得闷的有些透不过气了,郭靖靖伸手拉了拉被子,扬着下巴让自己的脸接触到冷空气。
“没……没想什么,你到家了吗?”如果到家了,他会说晚安,然后快速挂断电话。
“还没有,再陪我聊会儿,好不好?”
贺梵行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不过他这也不算撒谎,车子停在了路边,一时半会都回不了家了。
“哦。”贺梵行既然开了口,郭靖靖自然也说不拒绝的话,更何况,他也舍不得挂电话。
“那你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郭靖靖死不松口。
“可是我想……”贺梵行主动出击,“阿靖,我现在好想跟你一起躺在被窝里,这样我可以紧紧的抱着你,亲亲你,就像之前那样。”
郭靖靖的脸,不争气的绯红一片。
“好想抱着你,阿靖,你自己有试过吗?像我那样?”贺梵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引诱,每一个字都自带混响功能,“阿靖,试试看,好不好?”
“n吾.”听见电话里郭靖靖抑制不住地惊喘,贺梵行舔了舔嘴唇。
“阿靖,你有感觉了,这样很好,来,我们继续……”
这通电话的通话时间有些过于漫长,再夸张点,可算得上是郭靖靖有生以来,所有通话时间的总和了。
不知什么时候,郭靖靖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不露头不见尾,被子被弓出一个蝉蛹的形状,并且以这个姿势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电话结束的时候,窗台上已经推起了一层积雪,玻璃上结出的窗花晶莹剔透。
*
张清一大早起来,就看见郭靖靖在洗被单,张清朝外面看了一眼,讶异的发现,满世界都是银白一片,红砖房位置本来就偏,周围住的人家都隔得有些远,前后左右不是沟田就是大树,雪落在枝桠上,晶莹透亮,一整片的树林看过去,原本的萧条被纯净代替,景致美的让人窒张清跑出门,台阶上踩了一脚,积雪还挺厚,都快淹过脚背了,这在南方而言,已经算是一场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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