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发生之后,贺启明曾一度差点儿杀了唐虹兰,可唐虹兰当时有了身孕,贺老不可能允许贺启明这么做,父子俩因此闹翻,贺启明带着还是婴儿的贺梵行离开了贺园,从此跟唐虹兰之间彻底形同陌路。
而贺启宏也因为梅月的死,悔恨不已,他再也无法面对所有人,最后不声不响离开了贺家,远渡海外,再也没有回来。
氺这个故事很长,贺梵行一直安静的把它听完,也算是对他的身世有了一个交代,贺梵行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候贺园还在,他爸爸带着他回贺园,看着那深宅大院的房子,贺梵行总是没来由的恐慌。
孩子小的时候,有两样特别害怕,一个是鬼,一个是父母不要自己,贺梵行看到贺园的时候,这两种感觉就会同时涌现出来,所以贺梵行从小就害怕贺园,后来贺老搬出了贺园,将贺园捐献给了国家,现在想来,或许他对贺园也差不多有着同样的复杂情感吧。
贺梵行一直没有张口说话,他的脑子被很多回忆充斥,从小到大的所见所闻,那些他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似乎突然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为什么他爷爷不喜欢他?为什么他的父亲对他又爱又恨?为什么他从来没见过传说中的二叔?为什么唐虹兰会变成那样?贺启明临死前还依然希望他得到悬济堂,可在唐虹兰阻止他学习中药知识的时候,却又不出来阻拦。
或许在贺启明心里,悬济堂是他心里的毒瘤,而唐虹兰就是他心里的刺,贺启明不想让贺梵行像他一样,因为贺梵行是他跟梅月的儿子,他因为悬济堂害死了梅月,他害怕贺梵行也会跟他走上同样的路。
可是他心里太恨唐虹兰,这种恨即使过了几十年也丝毫未减,他让贺梵行亲手从唐虹兰手里抢走悬济堂,因为他知道唐虹兰一心想把悬济堂留给贺云龙,他把贺梵行当做一把利器,用他,用他身为梅月儿子的身份,去报复唐虹兰。
贺启明这样的心理,实在是可恨,又可怜。
“你在想什么?”张清因为这个故事而心惊,贴着郭翊的手臂一直缠的很紧,见人出神,便张口问了一句。
郭翊眯了眯眼:“我在想,传闻贺启明是一次去乡野选购药材才认识了梅月,这个消息应该说的是贺启明与梅月的第二次相遇了吧,这个传闻当时不少人都信以为真,能让这么多人相信,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这个消息是出自贺家,自家的事情从自家传出来,可信度自然就高了很多。”
郭翊说到一半的时候,目光已经转向了贺梵行。
贺梵行坐在那,拳头紧握,脸色也有些青白,连郭翊看着他,他都未能察觉,郭靖靖眉头也拧成了疙瘩,伸手握住贺梵行的拳头,抿了抿唇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贺梵行微微直起腰,转头对郭靖靖轻笑了笑,松开拳头,反握住郭靖靖的手,转头对郭翊道:“那个消息应该是我爷爷让人传出去的,他应该是想最大限度的……保全我父亲的名誉。”
郭翊抿唇点了点头,是,所以贺老宁愿自己背上“看不起穷人家姑娘”的骂名,也要尽全力去保护自己的两个儿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贺梵行主动联系了贺老,提出要见面的事情。
贺老爷子最近也有些寝室难安,这些日子他老做噩梦,梦见当初梅月去世时,贺启明发了疯的模样,梦到他掐紧唐虹兰的脖子,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模样,贺梵行长得像贺启明,可眉眼间都带着梅月的模样,那个冷冽如月的女子。
都说爱子心切,贺老爷子自然也不能免俗,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他这个当父亲的,痛恨儿子不争气的同时,或多或少的会把怒火往梅月身上染,他决定赶走梅月前也曾挣扎犹豫过,可最终还是父爱大于一切。
他承认他对不起梅月,可当然如果梅月继续留下来,光凭他两个儿子对梅月的那份执着,这件事也不会得到妥善的解决,或许,这就是所谓了孽债,一旦来了,就怎么也挣脱不开。差不多快到约定的时间,贺老只叫上了贺全友,司机都不带就要去赴约。
出门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唐虹兰,她似乎刚从温室回来,一张脸淡雅温婉,臂腕里捧着一盆色泽明亮的瓜叶菊。
“爸,您要出门吗?您看这瓜叶菊开的多好啊?这花的花语好,意思是合家欢乐、繁荣昌盛,我正想把它送去您书房呢。”
合家欢乐?贺老看着唐虹兰,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合家欢乐,抛开贺梵行,他们一家人……
贺老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唐虹兰容不下贺梵行,他忽然觉得,如果有一天,贺云龙继承了悬济堂,这个贺家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有贺梵行这个人了?
这样,就是合家欢乐吗?
贺老看着那盆花,张口说道:“这花是好看,花语也好听,不过是偶尔给它浇个水,也没见为它付出多少,这天寒地冻的,却还能开出这样艳丽的花朵来回报,光是这点,倒是比很多人强上了许多贺全友迅速抬头看了贺老一眼,唐虹兰的脸色却有些僵硬,她总觉得贺老这话说的意有所指,可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呵,您喜欢就好,我一会儿就送您书房,这花见不得霜,我会每天照顾好它,爸您不用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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