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还是在抵触这些相关的东西。
“好,开始。”秦以竹一拍桌子,就仿佛导演打板一样。
下一秒,江绝拿着几根粉笔,一声不吭地在讲台上开始掰断它们。
一节一节的掰,什么话都没有。
由于头垂下的缘故,他的神情被阴影覆上少许,并不算清晰。
这是干嘛?是在掰四季豆吗?戚麟本能地走进他两步,想看清他的表情。
“你说话啊……”他压低声道。
“不是,你说话啊。”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话一样。
戚麟急了,直接抬手拽他的袖子,可对方猛地把袖子拉回来,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
“哎有什么事你直接说行不行?!”戚麟下意识地扬高声音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那人却瞬间看向远处的房间,警告似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在听孩子有没有被吵醒。
戚麟急的一头雾水,他根本搞不懂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本能的想要讨好他,却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只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再度沉声道:“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拿自己跟我置气,我们什么事都能——”
那人一把掀翻了手里的东西,直接扬起手腕想要摆脱他,眼里的怒意和失望一览无遗,却根本挣脱不开戚麟的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戚麟握紧了他的手腕不肯松手,生怕连最后的一点实际接触都没有了。
他更不想让麻烦再扩大下去,想法设法的顺着气儿:“以后都不这样了,我保证,你说话好不好,我求你了你——”
那人看向卧室的方向,戚麟瞬间又把扬起来的声音强行压了下去,拧着眉毛只觉得自己嗓子都给急哑了。
他只想让这事儿快点过去,甭管到底谁错了错哪儿了,反正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真吵起来伤的还是彼此。
可那个人太犟,犟的从眼神到提防的姿态都那么陌生,甚至不肯让自己靠近他,到现在都想挣脱他的手。
“老婆,”他望着那双隐忍又委屈的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开始示弱:“我今天真的很累,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这一声老婆唤的又柔又软,让人简直能瞬间心软。
下一秒,掌声突然如灯光般突然散开!
“太棒了!!”
“我的天哪好酥啊这一声老婆……”
“有人录下来了吗?!”
“录下来了录了下来!”
台下突然传来更加热烈的掌声,陡然把戚麟从情景里给拉出来。
“没想到戚神演戏这么有天赋,真的全才啊!”
江绝放下了手中半截被掐成粉末的粉笔,微微鞠躬就下了台。
戚麟站在台上,在掌声里愣了半天,匆匆看向秦老师鞠了个躬,跟着冲了下去。
他甚至没有去思考怎么就入戏了,刚才自己都说了什么,只在坐下的那一刻握住了江绝的手腕,下意识地去摸他的掌心。
在这一刻,他甚至还没有想起来,自己是一个需要注意所有行为的偶像,也没有从那个预设情景里完全走出来。
那种心疼又慌乱无措的感觉,还盘踞在心里。
在清晰的光线下,那沾染着粉笔灰的掌心里,指甲掐的又重又深,一如刚才隐忍而失望到极点的眼神。
他哪怕再次看到这样的眼神,也会下意识的想要讨好这个人,让他哪怕开心那么一点。
戚麟深呼吸了一刻,被粉笔灰呛的打了个喷嚏,才终于出了戏。
前后左右桌的同学都忍不住凑过来,夸他真的表现力爆棚,在台上太自然了。
“我刚才都看的好急啊,戚麟你炒鸡棒!”
戚麟抽了张纸巾,递给江绝擦指甲缝里被掐成渣的粉笔灰,忍不住敲了敲脑子。
——刚才怎么回事来着?!
第6章
直到从琴房里抱着新写的谱子回来,戚麟都在不断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他草草的吃了水煮蛋和沙拉,在健身房里呆了一个小时洗澡回来,又不得不在宿舍门口礼貌地应付完各种守在那蹲点的学姐学长,抱着一堆礼物回到房间。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江绝没有坐那看书,正侧着身笑容温柔的和谁打着电话。
他在和那个人交谈的时候,声音轻柔而又低沉,哪怕讨论的只是课本内容,也仿佛在轻声呢喃一样。
……和女朋友打电话呢?
戚麟并没有八卦的兴趣,却不得不留神起江老干部的说话方式。
就仿佛是配音系的毕业生一样。
他日常对话时当然不是播音腔,但字正腔圆声音清澈,也不会夹杂哪怕一点点的换气声。
而到了专心打电话的时候,声音被下意识地调低放缓,哪怕戚麟只是站在门口,也被这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勾的心里有些痒痒的。
简直像深夜电台主播放着爵士乐念着诗一样。
直到电话挂断,江绝脸上仍旧笑意浅浅,显然心情好了许多。
他起身喝了杯温水,瞥见戚麟在专心地看那本《演员自我修养》,轻咳了一声。
“开始上课吗?”戚麟麻利地拿出笔记本转向他,显然跃跃欲试:“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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