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特效团队能做出很好的效果来,演员完全是内心一片茫然的情况下对戏的话,很多微动作都会暴露脱戏感。
江绝突然想到了他在拍《龙血玺》时,台上台下的那些场景。
他起身去找了根还算干净的拖把,然后举到了戚麟的面前。
“你想象一下,这是我。”他摇晃着拖把上垂下来的布条,自己也开始幻想这是龙摆动的长须。
“我们现在开始对戏吗?”戚麟站起身来,眼神开始有变化。
“我来陪你熟悉轨迹。”江绝如舞龙的缦布下藏着的那个人,开始扬起拖把在他的身边周转。
在剧情中,被解除封印的云烨直接强行运力想要以雏龙的身份逃遁,可没有飞多高就重重地坠落下来,再次被玄幽医治创口,帮助他暂时恢复成人形。
“三,二,一——”
拖把在戚麟的手下骤然间动了起来,很快被高高举起,开始在空中飞出并不连贯的波浪轨迹,犹如暴雨中摇摆来去的风筝一样。
玄幽手里的药膏还没有涂完,惊诧的坐在原地,伸手想要挽留那条淋漓着鲜血的雏龙,却只能昂着头看它拼了命的想要飞离这里——再在空中惶然坠落。
当它终于失去力气,跌跌撞撞落下的那一刻,玄幽本能地冲过去想要接住他,紧接着一人一龙因坠落的冲击力被猛地拍到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
“起——!”江绝喝道。
玄幽顾不上自己被蹭伤的手臂,翻滚中努力地试图保持平衡,第一时间站了起来,露出惊慌的神情,看着龙身和自己双手间不断涌出的污浊的血。
他着急而短促的念着咒语,用手心的光芒极力的想要愈合雏龙的伤势,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腐烂生脓的一个又一个创口,连念咒的声音都随之颤抖结巴。
下一秒,那条雏龙的眼睛里暴露出戾气和凶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它因为疼痛和恨意早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别动——你别动啊!”玄幽手中的光芒不稳,伸手试图抱着固定好它,却被动作溅上一脸的脓血,连眼睛都颇有些睁不开。
那雏龙猛地往前一跃,再度摔倒在地上,几乎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它在这几百年里连视为最高尊严的龙角都被顽劣的仙人折断,灵力早已枯涸的所剩无几。
江绝把地上的拖把往旁边一放,伸手把跌坐在地上的戚麟捞了起来。
戚麟在起身的时候,身上的白T恤已经被蹭了好些个灰尘印,人也跟着打了个喷嚏。
两人互相帮忙拍着身上的脏灰,一扭头发现清洁工阿姨一脸僵硬的看着他们。
在她的视角里,有个小伙子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抱着个拖把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念念有词。
戚麟脸上一臊,露出颇为尴尬的笑容来。
江绝没有怎么在意他人的眼光,毕竟比这羞耻的多的事情他以前也表演过,只帮忙拍着他腿上的灰尘。
“找到感觉了吗?”
“你很懂戏啊。”戚麟看着他道:“刚才那整套的运动轨迹都是你临时想出来的吗?”
江绝眨眼一笑,坦然道:“我看小说的时候,一直在脑补所有的画面,跟画分镜似的。”
白凭就坐在不远处,打着电话看着这两小崽子玩闹,露出欣慰的笑容出来。
“江绝——”他当着其他工作人员的面道:“你这几天就跟戚麟同吃同睡,两个人找感觉啊。”
江绝身体一僵,意会到他在说什么。
戚麟还没反应过来,把脸上的笑容控制了一下,颇为矜持的点了点头。
“你有麻烦了。”江绝看向戚麟道:“他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我不能用筷子吃饭了。”
戚麟懵了几秒:“哈?”
剧组再一次优化统筹,决定在四天后在A棚先开始拍戏。
他们上午在舞蹈指导和武术指导的引领下学各种系统性动作,下午偶尔要去听编剧团队讲戏,或者熟悉服装和各种武器。
其他配角演员也早已进组,都在颇为紧张的默词。
这要是其他导演的戏,他们也许还敢边拍边中途溜出去接广告接代言,最好再同时轧一部别的综艺。
可白导的戏,没人敢要他这个面子。
等到了晚上,江绝跟着戚麟回酒店房间了,诡异的事情才终于发生了。
戚麟原本想和他一起泡杯茶对台词,或者拉着他再去洗个澡。
但在两人换好鞋子以后,江绝默默跪在地上,找了个姿势趴到了地毯上面。
——这是个什么操作!
戚麟深呼吸了一口气,颇有些说不出话来:“这是在……玩什么?”
“我爸的意思是,”江绝瘫在地毯上,闷闷道:“我要呆在你的房间里,这几天开始入云烨的戏。”
戚麟还是没反应过来:“咱不能站着聊天吗?!”
房间地上瘫着个人,总感觉像要开始拍恐怖片了一样啊!!
“你还记得,我跟你最开始对戏的那几幕,我是个什么状态吗?”
——云烨是被玄幽强行又锁回人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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