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他缓缓开口道:“把每个纸团都展平了看一下。”
“如果投票结果和他说的不一致,那完全可以废除这个机制。”
一旦真的存在作假,那不管以后唱票的人是谁,都可以利用信息保护的隐蔽性改变投出的结局。
江烟止没有等其他人开口,径直站起身来,把江绝手边的票一张张的展开——
“江烟止,一票。”
“彭未,一票。”
“江绝,两票。”
……
十一张票梳理完,竟然真的和江绝所说的没有任何重合之处。
有三个人得了两票,其他人都是互相乱投的,根本得不出结果来。
戚麟吸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道:“那昨天的虞叔还有前天的久光——”
他们到底是被所有人投出去的,还是被江绝一个人暗箱出去的?
固有的权力开始崩溃了。
彭未直接发了脾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脸涨的通红:“你小子他妈的在玩什么?!让你记票你就这样乱来?!”
江绝毫无惧意的看着他:“玩游戏啊。”
都在求生存,都想走到最后,那没必要谦让和抱团。
哪怕现在能抱团,把异己者一个个排除出去,最后自己人还是要互相残杀。
不要提什么夫妻,父子,情人,好友。
既然都在这个局里,靠关系来送出一个冠军来,没意思,也不可能。
“他这是破坏游戏规则——”旁边的另一个电视剧演员姚荼恼火道:“我们应该把他投出去!他才是作恶的那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主持人焦甫抓起两个纸团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朋友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先冲票那个谁的吗,你们凭什么投我——?”
人们直接吵作一团了。
纸团被暴露出来,每个人的选择都立刻被揭露的清清楚楚。
戚麟坐在混乱之中,在某一刻意识到了一个点。
真的靠民主来做最后选择,或者靠理性和规律,是绝无可能的。
要想活,就只能建立公认的规则,而且必须造一个权力者出来。
他不敢想象之后只剩江皇白导的时候,内部要怎么决出胜负来。
“都安静一下。”白凭忽然开口道:“我们用个公平点的方式,把今天的淘汰者选出来。”
少数人看向他,脸上一副将信将疑。
“厨房里有蚕豆,我们找一个封闭的房间,放十一个写了名字的碗,然后进去投票,可以吗?”
“不可以。”江烟止看向他道:“一样可以改票和偷换结果。”
用带锁的箱子也好,甚至是电脑投票也好,作弊总是会产生的。
“我有个想法。”戚麟忽然开口道:“我们来打麻将吧。”
他站了起来,当众把一沓A4纸裁成等份的几十张纸条,拿过旁边工具箱里的印章,在上面盖印记。
“这里的每一个纸条,都等于五十元钱。每个人分十张,也就是五百块钱。”戚麟的手速很快,裁纸声沙沙如窗外的风声:“只打两个小时,时间一到,今天输最多钱的人,直接成为淘汰者——这样公平了吧?”
戚麟的眼睛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看起来从容又自信,让人有种亲近感。
江烟止沉吟片刻道:“这是纯靠手气的游戏,错不了。”
旁边的彭未还是不太放心:“万一有人悄悄递牌和出千呢?”
焦甫忽然接过他手中的纸条,显然颇有自信:“好!但是夫妻和你们两个小朋友要分开——真赌输了自觉走!”
戚麟露出紧张又不好意思的表情,应了一声:“嗯,很公平。”
江绝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不是每个人都闲到天天看热搜和新闻的。
有的人手机里根本没有微博,对在林久光家里的那场直播都完全不了解。
不是每个人对明星,或者说,对同事的特殊技能都了如指掌的。
戚麟提出这个建议,显然是在赌他们十一个人之间的信息差。
只要信息差成立,他就可以握有隐形的权力。
戚麟自己不擅长打牌,可是他自己主动站出来做这件事,显然是为了争取更高一级的东西——
也就是被认可感和接纳感。
想要树立威信,第一步就是触碰这个。
看来是开始开窍了。
自家父母肯定不会第一个对他下手,自己也想多玩几局,不会把事情很快地暴露出来。
用来印钱的印章被当众扔到远处的山林里,确保不会有人偷摸摸的给自己增加存款。
一个粗糙又脆弱的经济体系开始成型,每个人都真的把十张纸条放在了钱包里,开始妥善保管。
一共有十一个人,两张自动麻将桌,自然是再加一副扑克,八个人去打麻将,三个人斗地主。
秦以竹全程存在感极低,连话都不怎么说,像个木讷又麻木的女人。
江绝和班主任、主持人、以及话剧演员一桌。
白凭去打扑克,戚麟和江烟止在同一个麻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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