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照青一席话说下,底下族人顿时沸腾了起来,他们之中有些年轻的后生早就已经看不惯那田德桂借着薛家的名头在外花天酒地,四处惹事了。现今,让他们单独听了田德桂的说法就认定薛照青是朝廷要犯,那便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胆大的后生忽然喊起来:“把信交出来!”这一声喝叫出来,祠堂之中其他的后生纷纷跟着也喊了起来,一时之间,祠堂鼎沸难平,薛家长辈叔伯见事态如此,说道:“既然族人要求,那便请舅爷把那书信拿出来吧。若照青真的与东林党人有所瓜葛,我等也必不会选了他做这当家之人,可若是有人使计诓骗了我们,我们薛家一族,也定不会饶了那人!”
田德桂听罢,顿时脚下一软,可如今,他早已逼上梁山,毫无退路了,如此,不如笃定心思拼上一拼,想着,他便冲祠堂一角招了招手,一个小厮走了过来,田德桂在他耳边耳语几声之后,那小厮便转头冲着他居住的厢房过去了。
第61章
不过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小厮便拿了一本古籍过来,田德桂接过古籍,从中抖落出一封书信,自己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便直接往众人面前一亮:这便是证据,各位长辈亲眼看一看!
现今,东林一党已经被朝廷悉数诛杀,东林党人之中,首领的那几个人姓甚名谁几乎天下皆知,田德桂自以为这一族之人,看到信封上的周季候三个字便会讳莫如深,可没曾想,和他预想的一片哗然不同,这整个祠堂之中,看着他的薛氏族人却满是不解和疑惑。
“这信……,有何不妥?”薛家叔爷捻着白须问道。
“这不是很明白么,薛老先生,这是薛照青写给东林党首领之一周季候的信啊!”
“这位田……先生,你是否搞错了,这分明就是我家照青写给家中父亲的家书,你为何说是谋逆之信?”
“什么?!”田德桂这才把信收了回来,眼见着那封几乎一模一样的信件上面,信封上却写的是:父,薛乾亲启几个端正的字体。
“这,这……”田德桂一时堂皇,惊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拿着一封家书就说我是东林党人,田舅爷未免也太过儿戏了!”薛照青冷笑道。
“是你,一定是你,把那封信偷走了!”
“哪封信?莫不是,这一封?”薛照青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封棕褐色的信封,信封边角磨损的有些厉害,一看便是有了一些时日了。
田德桂定睛一看,果然是他之前伪造的那一封信,想都没想,直接嚷到:“居然提前去我屋内偷信,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说罢,伸手就要去夺那封信。谁料还没碰着薛照青的袖子便被一堵黑壮无比的墙顶的弹了回去。
“你!”田德桂被顶的一个趔趄,连连后退了几步。刚想撸着袖子动手,却见牛耿一脸凶狠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生怯,再也是不敢向前,只在原地恶狠狠的瞪着二人。
“如田舅爷所说,那么这封信便是你口中所说我亲手写出的谋逆之信?不会有错?”
“正是!”
“那好,今天当着薛家这么多族人长辈的面,我薛照青也不藏着遮着,请各位叔爷长辈看看,这封信到底是不是我写下的?!”
说罢,直接把信递到了薛富的手里,薛富仔细看了封面的几个大字,这字体风韵乍一看来的确是薛照青所写,可若细细斟酌比对,似乎又有什么不同。薛富虽识的字,但毕竟造诣不深,单独这么辨认却有难度,他辨识不得,便将信件递给了祠堂上八仙椅上坐着的薛家长辈们。
那些长辈之中虽有人看过薛照青的笔迹,却因不够熟悉也难能辨识,那薛家最年老的叔伯说道:“那位,田……先生,能否把你手上照青写过的家书拿过来,我们对比一下,好识真假。”
“这……?”田德桂犹疑,手上这封家书真假未知,此时交出去于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处。
“怎么,舅爷在担心什么?!”薛照青在一边似乎是在说风凉话,他不经意的甩给牛耿一个眼神,牛耿心下了然,趁田德桂晃神之时,一下把信夺了下来。
“这封信的确是照青所书,可至于为什么到了田舅爷的手上,我可就不知道了。”薛照青悠然的把信一点点的拆开,牛耿挡在二人之间,拦的田德桂死死的。
“请各位长辈对比一下。”薛照青说着,便把信双手递了过去。
有了这一封信在手上,孰真孰假便一下分清,两封信虽笔迹极其相似,可那□□在对比之下便有着显而易见的差距。
薛照青的字,端秀之中似有风骨,如傲雪梅花,美而不娇。而这份伪造之信,却毫无骨架,像落雨春泥,绵软不堪。
“这信,却有猫腻,的确不是照青所写,这位田先生,老身还想问你一句,这信你是从哪里获取而来?”
“我,我。”田德桂憋的满身冷汗,浑身通红,正语塞之时,却听薛照青说道:“这信,怕是田舅爷拿着我写给家里的家书临摹而来的吧。”
“你有何证据这么说?这信……这信是当时你在清远书院时有人塞到我房间之内的,谁知道是不是你在书院里得罪了什么人,别人借着我的手要赶走你呢?!”田德桂情急之下慌乱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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