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皓帮他一起搬了几趟,大包小包地往楼下垃圾桶里一扔,肖清心里忽然觉得说不出地畅快。屋里已经比之前空了不少,他们收拾出几箱可以直接开车拉走的东西摆在客厅门口,只剩下一些搬不走的大件物品,肖清说过几天可以找人来卖掉。
“现在走吗?”祁皓刚洗了手,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问他。
肖清给他抽了几张纸巾擦手,说:“歇一会儿吧,我这儿有茶叶,喝点水再走。”
等烧水的功夫,他又四处溜达了几圈,祁皓也就跟在他后面满屋子乱转。走到卧室里,肖清把落地窗帘拎起来对祁皓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祁皓凑近了一看,那窗帘底下有一截像是后接上去的,足有小半截胳膊宽。“这是拼接的?”他问。
“还拼接呢……”肖清一下就笑了,说,“这是我缝的!当时我们图省事,去附近的市场买的窗帘,这个尺寸还量短了,买回来挂上才发现短了一截。好在人家把剩下的布也给我们了,我就给缝上了。你看,那一边其实是歪的。”
祁皓走过去看了看另一头的窗帘,果然越来越短……只是在角落里不太容易被发现。他不由得感叹道:“你们住了这么长时间,就不知道买个新的换上,真能对付!”
一句话说完,半天没听见肖清的回音,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有点不太合适,赶紧看了看肖清。那人还拿那截窗帘站着,脸上已经没了笑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了句:“是挺能对付的。”
水烧开了,肖清泡了一壶茉莉花,那茶叶味道还不错,满屋的清香。
肖清给祁皓倒了一杯,自己也吹着气啜饮了一小口,看着祁皓像是渴急了,太烫又不敢多喝,吹了半天,好不容易喝了一口又喝到了茶叶。这人皱着眉,喝个茶能把自己喝得手忙脚乱的,肖清心里想笑又觉得暖融融。他忽然想到祁皓家里总是成箱地放着矿泉水,想来是这人根本就不爱喝热水,每次烧热水都是给他喝的。
“你想知道我和周奕文的事吗?”肖清问道。
祁皓听见这一句差点烫了舌头,他心里多么想耍酷说一句“不想”啊……但还是赶紧点了点头。
肖清说:“大四的时候,我去做兼职,给人家做商业谈判的翻译。周奕文当时是那家公司谈判团队的成员之一,其实他那会儿也是新人,要做很多准备资料的工作。几天下来大家就熟了,后来他就经常找我,一起吃饭,出去玩。后来就慢慢在一起了,那时我正好毕业了,我们就决定搬到一起住了。”
他抬头看了看,祁皓还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赶紧补充道:“就这么简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哦哦……”祁皓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那你还……爱他吗?”
肖清说:“我不知道。”
祁皓心里一沉,却又听肖清带着几分犹疑说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过很愉快的生活,他说想跟我一起住,我……我不想一个人。不过,两个人既然决定在一起了,不是应该说话算话的吗?”
肖清说到这里,大概自己也觉出这番言论十分幼稚,自嘲地笑了笑,说:“我大概就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吧,一旦习惯了什么,就不想轻易改变。”
“那就是不爱。”祁皓严肃地总结道,“你如果爱他,你就不会说这么多废话了。”
“为什么?”肖清问。
“爱就是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祁皓说。
肖清征愣了一下,半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祁皓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刚才灵机一动随口瞎编出来的酷炫急智点了一万来个赞。
“祁皓,谢谢你。”肖清笑着对他说,脸上的神情看着轻松了许多。
“不用谢我,”祁皓往沙发上一靠,四仰八叉地舒展开身体,一只胳膊大大咧咧地伸到肖清背后的沙发靠背上,挑着眉坏笑着说,“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图谋不轨,我有不单纯的动机。”
肖清点头表示赞同,扭头看看毫无坐相瘫在旁边的祁大爷,凝神一秒,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凑到祁皓跟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祁大爷的脸红了。
(26)
祁皓开了一下午会,旁听了两个项目组的讨论会,还开了两个小时视频会议。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其中有三个均是“叶女士”打来的。
叶女士倒也不是别人,正是他妈。
至于为什么祁皓给她备注为“叶女士”,此事说来话长,一开始源于他漫长而充满“战斗”意味的青少年时期,对忙于工作的母亲一度充满讽刺。后来,这个称谓渐渐成为母子之间一个玩笑。
祁皓回拨了过去,响了半天对面才有人接了起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杂音之后,传来了叶女士颇为爽利的声音:“皓皓啊,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祁皓说:“我开会去了,没带手机。你在哪里啊?怎么那么吵。”
叶女士说:“我快到你那小房子了。”
“什么!!你说你在哪儿!!”祁皓差点喊岔了音,只觉得当头被浇了一桶凉水,问道,“你不是下个月才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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