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殷总,虽然乔哥不辞而别确实是他不对,可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乔哥不辞而别?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睡一觉起来就不见了人影。
“我没生气。”殷暮确实不是因为这事儿。
“狗屁,一般说没生气的都是在生气。”徐晃用胳膊肘推推陆衡凉,“你倒是解释解释啊!”
“啊?哦,就是乔哥家里出事儿了才赶着回去的。”
“哦。”
你们他妈哦来哦去哦个鬼啊!徐晃完全崩溃,一边是心事重重的殷暮,一边是长期面瘫的陆衡凉。陆衡凉就不说了,这家伙从小到大都这个屁样,可是殷暮这种完全看不出内心活动的样子让人感觉心慌慌。
“难不成昨晚上你们发生了点什么?然后乔哥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恕俗人晃哥的脑回路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啧。”殷暮咂舌,“晃哥,我再说一遍我真没生气,我只是在想事情,与乔哥无关。”
殷暮其实只是对那个噩梦耿耿于怀而已,想了老半天都想不出来推他落崖的人究竟是谁。
妈的,要是哪天突然灵光乍现想起了那个人的样子看老子不揍死他。
可是人对于梦境这件事的遗忘速度总是快得不像话,再过个两天连梦里面发生过什么都忘个一干二净了,以及当初濒死的感觉也想不起究竟是何种滋味。
“殷总,开学见了。”徐晃依依不舍地冲殷暮告别,踏上了飞往B城的班机,宣布本次旅行的结束。
此番便是意味着,新学期又要开始了。以后在学校遇见孟尔的几率从百分之零一跃变成百分之百,这个跨度真实的吓人。
殷暮提前了几天回B城,回他的出租屋去。空荡的两居室,房东的家具摆放得相当齐全,属于房客的却极少。
孤独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唯一能克服它的方法就是习惯它。就像殷暮坐在阳台上,望见楼下紧挨着的公路,上面堵得进退不得,还能安心地磕会儿瓜子儿抽会儿小烟。
学会抽烟这件事是在高中,人生中第一支烟是孟尔给的。殷暮喜欢去的教学楼最上面一层的洗手间,那里地砖面上虽然没有蒙灰,却因为往来的人极少而粗糙异常,那里安静且没有味道。总之是个不管干什么都非常理想的场所。
直到孟尔也发现了这里。从那之后,靠窗的蹲位地上总会多出许多烟灰渣子,却总找不着烟头去往了哪里。时间久了殷暮甚至能根据味道判断孟尔刚走还是走了有一段时间。
就这么不凑巧的,在高三全校补课的暑假末期,两人撞了个正着。纯白短袖校服,扎进及膝的黑色短裤里,一只手抵着下巴撑在窗岸上,一只手夹着烟虚无缥缈着。本来以为会是个多么不良少年的造型,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更像是叛逆期延迟到来的初中生。
你好。孟尔只是看着窗外那么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殷暮记不得自己当时有没有回话,孟尔递烟过来的手微颤着他倒是记得相当清楚。
烟苦而呛,当初鬼使神差般接受了此等“好意”,足以证明他的叛逆期似乎也跟着姗姗来迟。
毋庸置疑的是孟尔确实是个顶尖的捉弄人玩家。
让这番深刻的“友谊”从那时开始了。
殷暮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狗屁友谊,狗屁孟尔,幼稚到可耻。
所以说,人倒起霉来,简直有如神助。
最后一口烟扼在喉咙里,像针扎像火烧,带来一种异样的爽感,吐出来后便不知道各自散落哪里了。人也是这样,不被什么努力束缚住,便都不知去向。
今天格外怨天尤人。
开学的日子来得很快,殷暮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前面的徐晃,选择绕开走,不想跟他碰上,不然估计又走不掉了。
“不行,绝对不行!”徐晃正打着电话,“我他妈跟你说,要么你就给我找个我信得过的人一起,不然这事儿想都别他妈想!”
哟,少见啊,晃哥发脾气了。
殷暮踩进主干道旁的花圃里,准备践踏草坪到小路上去。
还是那句话,人倒起霉来,简直有如神助。
“巧了。”孟尔拖着个大号行李箱,与才从灌木丛里挣扎出来的殷暮碰上了面。
妈的,忘了这边是交换生宿舍。
“告辞。”果然权衡之下还是去找晃哥比较好。
“诶,这么着急做什么?”孟尔一如往常的那副嘴脸,“开学第一天就见面,暮哥你故意的?”
殷暮并不想搭理他,和这人争论他只会越来越来劲,越来越欠揍而已。
“晃哥!”眼瞅着徐晃挂了电话,殷暮赶紧叫了一声然后飞身前去。
孟尔拖着行李箱嗤笑,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殷总,你怎么从那里出来?”
“别管了,快走。”否则待会儿就要见着瘟神。
徐晃也没多问,今天的晃哥非常郁郁寡欢。
“怎么了你?”
“你可算问了,我都快给憋死了。”徐晃皱起眉,“殷总,您能帮我个忙吗?”
“还挺客气,别您您的,有话直说。”
“就你不是一直在学校外面住吗,你住那块离美院也挺近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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