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奸细呢。”蒋云舒狠狠瞪了他一眼,孟良也就不敢再吱声站到了一边。
“叫哥,”蒋云舒笑嘻嘻的重又凑过去,哈喇子都要淌人冰棍儿上了,“叫哥就加你”。
“真的吗?”小孩儿高兴的跳了起来,本来就化了的冰棍儿给震下去一大块,这可给蒋云舒心疼够呛,太白瞎了,小孩儿倒没咋放心上,兴奋的眼睛直放光。
“那我就是你的人了?”
“叫哥就是了”。蒋云舒很牛掰的样子叉着腰。
“哥...哥...”
小孩儿的奶音儿落在蒋云舒的心尖上就像跳动的水珠,润润的,滑滑的,爽爽的。
“给,哥哥,给你吃...”。
看着小孩儿递到嘴边的渴望已久的甜食,那张天真可爱的笑脸,关键萌的你心都化了,蒋云舒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脸都跟着红了。
“那个...我...”。
“蒋云舒,你给我死回来,整天就知道淘,让你帮我去取菜,菜呢,没菜中午咱俩都甭吃了,等你进屋的”。老爸浑厚的狮子吼,贯穿了整个大院,话音落了还带着回音儿,蒋云舒此刻想吃那个还剩了一小块儿的冰棍儿也顾不上了,只能灰溜溜的往家走。
“你叫啥名”,蒋云舒边走边回头问。
“林应涵,哥哥,我叫林应涵,你要记住了呦”。
“我叫蒋云舒,明天叫你一起玩,回吧。”
“我知道,可是冰棍儿还没给你吃。”因为一直举着,此时冰棍儿也真的只剩了一根儿棍儿了。
蒋云舒笑笑,很是遗憾,但没好意思出口说明天让人再买。
“明天我买给你吧哥哥”。
到了家门口,蒋云舒终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阳光下,林应涵觉得那笑里肯定藏着蜂蜜,不然,怎么会这么甜呢!
那一年,蒋云舒六岁,林应涵五岁。
☆、准备上学
“老蒋,这马上开学了,不行你也把孩子送去学校得了,要不在家一个人,又是个孩子,你不让他玩还能让他干啥,难不成还跟你似的,天天纺毛线啊。”
邻居李大哥正好出来倒水,赶上蒋爸训子的场面,他家也是个小子,比蒋云舒大一岁,想再开学就整学校上学去,不然都在家,那成帮的淘,根本管不了。
蒋爸把毛巾拧了拧搭在晾衣绳上,把晾干的跨梁儿背心俩胳膊一伸套上,甚是无奈的回道:“我倒想给他送去,去学校也问了,人家根本不要,说不到岁数,太小,学前班离家还远,我倒班管不了他,我看还是给他送姥姥家再呆一年,还能省点心。”
“别看我家李旺七岁,但生日小,腊月的,按周岁他也不够,实验小学我连襟在那儿当老师,我想去试试,能说上话是最好了。”
“你行啊,有人,我这没人没势的,也只能挺了。”
蒋爸平时两班倒,白班还行,能给孩子做个饭,晚上能陪着在家睡,这要晚班,下午四点多吃完就得走,得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才能回来,这一晚上让蒋云舒自己在家,有时他也是真不放心,但没招,为了挣钱,就是连班都得上,当然了,一个男人再拖个孩子,俩光棍,咋过都难。
“这年头啥都得用这个,”李大叔拇指食指搁一块儿捻了捻,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别看我这有人,但只是个教书的,能不能把话递过去还说不上呢,所以我也得准备着,孩子上学了,大人孩子都消停,天天这么耍,啥也学不着,都混完了。”
李大叔拎着洗脸盆手掀帘子到一半,回头看蒋爸正在削已经烂了的茄子,又来了一句,“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要上咱就都上,你别上火。”
蒋爸抬头刚要说不用,人家李大叔已经进了屋。
这院里的邻居都很好,知道他家就爷俩,日子过的苦,有个啥事都能互相帮衬着,比如晚上下大雨房漏,又赶上他夜班走不开,孟良妈就会把蒋云舒叫他家去,跟孟良一起睡,一起吃,如果中午回来晚了做不上饭,看俩人坐马扎端着米饭泡热水,也会有好心邻居把自家炒的菜端给他们一点,那个时候家家日子都不宽裕,但都很热心,也不嫌弃,大孩子穿剩下的衣服都会给两件,能穿的都会接着穿两年,像类似的事太多,蒋爸既不好意思又没办法,也亏了有这么多人帮忙,不然,蒋云舒他都拉吧不大。
老婆是少有的乡下走出来的大学生,是一所高中的人民教师,经人介绍认识了他这个大老粗的工人阶级,他心眼好,人粗心不粗,能干,有责任心,在厂里还能搞个小发明什么的减少工作强度,所以无论在家还是在厂子,他人缘都不错。
结婚不久老婆就怀孕了,这个惊喜为这个小家庭带来了无限欢乐,蒋爸每天省吃俭用攒下钱给老婆各种补,尤其检查得知是双胞胎时更是兴奋不已,他就要有孩子了,要当爹了,还一对双,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只有他这样有双棒儿家族史的人家才会有的概率,为此他逢人便说,遇人就讲,高兴坏了。
可好景不长,在生产的时候,老二刚一出来,老婆就开始大出血,这边老婆进急救室,那边两个孩子进保温箱,由于早产,孩子体重才三斤多一点,看着两个干巴巴如怪物的孩子,再看生死线上的老婆,顶天立地的汉子第一次掉了眼泪,第一次没了主意,也第一次觉得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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