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扬听他提那事,着急道:“我那是气话,你怎么记住了?”
“那我不提了。”
叶扬“嗯”一声。
走着走着,爬到十一层,叶扬脱下厚大衣,气喘得红了脸。晏望霄唤宋礼先停一会儿,和叶扬并肩站在楼梯平台,望向打开的窗外的远景。由近及远,是高楼,还是高楼。晏望霄于是抬头望天,天有点灰灰的,秋去冬来,一年很快又要过去。
叶扬顺着他的目光,注视天空。
宋礼在楼梯上俯视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楼梯间静悄悄的,居然有种岁月安稳的感觉。他看着晏望霄潇洒挺拔的背影,心里又浮现出淡淡心疼的感觉。希望二少这一次,一定抓得住幸福,付出了能得到回报,对方不再离弃他。
温馨的气氛在弥漫,忽然楼上传来重门关上的轻响,高跟鞋“嘚嘚嘚”蹬地声,还有轻微的皮鞋、衣料摩擦声和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Lan,刚才你也听到了?他们就是这样看我。”
“对不起傅姐,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负面影响……”
“没事,你也是关心我,替我着急,傅姐懂。答应今天让你陪我一起来,也是想让你以后别为我太费神,红不红是命,才华很快输给青春。你最近新专那事够你烦的,别再为我费心,知道吗?还有,染了绯闻,你又要不高兴。”
“那也要看跟谁传。”
“哈哈我的好弟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我是真看不得你被埋没,好糟心。最近糟心事太多,只是想,能解决一件是一件。”
忽然声音变得闷闷的,“我对你好不要觉得有什么,你比我亲姐还亲……你别抽了,对肺不好。心情没好点?抱一下?”
“行行行,听你的。不给你添烦恼。”
又起了关门声,脚步声消失,楼梯间重新陷入安静。
宋礼和叶扬面面相觑。
晏望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手伸进口袋想掏根烟来吸两口。
梁松影最近烦透了。新专被卡住,与公司闹翻,原因是想要他续签,但不同意他擅自改变风格,来年春天的演唱会更不可能按他自己的想法进行突破蜕变,若失败,对公司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他选择另谋高就,公司老板是个外籍华人,很不高兴,借故合约到期,卡他的唱片进度。梁松影也很生气,找老板理论,结果不欢而散。
十一月的冷天,他气得头上冒烟。
人也瘦了一圈。
被朋友、媒体、粉丝不停追问新专日期,八卦事件内幕,他根本不想对别人解释什么。在微博上,只是说:“对不起,因合约问题与公司产生分歧,新专出产并不顺利,延期到何时仍然未知。正在等待签订新的唱片公司,希望能够尽快解决。”
失约于粉丝的打击、催促新专的烦恼,占据他全部心神,以致于那首《与风》的辉煌战绩只匆匆一眼,并无太大喜悦。
自从上次收到晏望霄的感谢语,到后来偶尔几条问候,两人竟然同在Y市、同在娱乐圈而没再见过面。前一段时间由晏望霄带来的心底悸动,经过一段时间沉伏,似乎已消失无影。
十一月末的最后一天,凌晨三点多,晏望霄忽然微信发来消息。
笨猪:睡了吗?
他把那三个字,一个问号,来回看了几遍,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我:在
笨猪:给你看一份歌词。
……
我:挺好哪首歌的
笨猪:我写的,打算叫《毛病》。
笨猪:给我谱上曲吧?
……沉默了一会儿。
我:可以不过要等挺久
笨猪:等得起。
笨猪:合作愉快,Lan。
我:还不睡
笨猪:睡不着。
我:为了写这首词吗
笨猪:你弄反了,是因为睡不着才写。
笨猪:我最近失眠。
我:有心事压力大?
晏望霄隔了很久才回复。
笨猪:过去揪住我不放,我总是梦见自己从各种地方坠落,有时是建筑顶楼,有时是悬崖,有时是云上,有时从地面掉下去掉到天空里再掉到地下……心脏不跳了,呼吸也没了,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梁松影,我是活着的吗?我觉得自己像做梦,做了好多年。第一次见面你就用那种眼神想看透我,你再好好看看我,你看到什么?
我:晏望霄你还好吗
笨猪:很好啊。我只是跟你说话,你为什么要问我好不好?我看起来很不好吗?啊对,我失眠。
梁松影直接打电话过去,“嘟嘟嘟”声从话筒里传来,没人接。想了一会儿,正要问,那边已经发来质问。
笨猪:为什么不打了?就打一次,你这么容易放弃的吗?
我:你想我打几次
笨猪:打到我睡着为止。
梁松影那天凌晨不停在拨电话,直到凌晨五点忍不住,脑袋一沉,睡着了。第二天照旧睡到十一点多,给晏望霄发了条短信:今早几点睡的
晏望霄回复:不知道。
梁松影总觉得晏望霄不对劲,却无从下手。
CD架上有一张晏望霄的专辑,还要一首单曲《与风》。在旁边杂物架上,除了订阅的报纸杂志,还有许多当时看见顺手买回来的晏望霄的海报。往期杂志报纸中关于晏望霄的报道或专题……他脑子恐怕抽风了,每次抓着剪刀把那些板块剪下来叠放在大号收纳盒里,现在已经放满。今天又买回来一只同款不同色的收纳盒,继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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