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也好,有理有据也罢,唐子豪都没有兴趣。
听向行滔滔不绝半天,他终于把自己杂乱的心绪该收拾的给收拾,该扔的给扔了,该面对和希望面对的,也被赤|裸|裸放在了他面前。
他突然转向了吕易,后者喝酒上脸,整张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光,眼睛半睁不闭的,竟有种属于男子特有的娇羞和魅|惑。
唐子豪试探性地从吕易的手里把酒瓶拿过来,后者没有一点反抗的,就那样任他拿去了。
随后,唐子豪用斗鸡眼盯着瓶口,快要把它盯出了花。
向行正寻思着唐哥是哪门子短路,就见他如痴如醉地把嘴堵在瓶口,一下下把酒咀干净了。
……
……
一瞬间,他感受到属于单身狗的凄凉。
吕易先是一震,脑袋跟着机械般地摇晃两下,把酒瓶抢了过去。
唐子豪:“喝啤酒都醉,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他心道:老子快要坚持不住了。
吕易:“太久没喝了。”
“你什么时候喝过?”
“很久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爸妈吵架,我就学着他们喝闷酒。”
“哦?”唐子豪强忍着难受,“看不出来,你还会心情不好,没心没肺的,还会借酒消愁吗?”
吕易倏地抬头,用几乎是聚不了焦的眼睛打量他的脸,这使他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不过因为长得太美,这傻乎乎变成了暗送秋波的深情款款,看得唐子豪心肝一颤一颤的。
或许有一天,我就会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他心道。
向行见事态不对,很有意思回避,不过看好戏的性子拉着他的双脚,让他不能行动。
吕易:“我心情不好。”
唐子豪:“怎么?”
“你好丑。”
“……”
有朝一日,终于有人说出“丑”这个字了,唐子豪像是一个得到了审判的死刑犯,忽然释然了,仿佛心里一块阴霾被揭开,豁然开朗了。
他把吕易的再次夺过来,这次用的力气很大,带有点不可拒绝的决绝。他用手指摩挲着瓶口,缓缓说道:“喝酒容易上脸,你知道是什么回事吗?”
吕易不回答,只是重复了刚才的话。
“你好丑。”
“……吕易!老子……”
向行要笑疯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唐子豪把瓶子举过头顶,眼看着就要朝吕易的头上砸去。
后半段动作被吕易的一只手给制止了。
吕易蓦地挣起来,唐子豪被他提了手臂也硬生生地扯起来,像一个无辜的玩偶,被娃娃机夹子提起来。
吕易一贯把腰板直得跟个旗杆似的。
“唐子豪,你真的好丑。”
“你他妈……”
唐子豪一脚打算踹他的要害,被后者又一只手给制止了。
两个人保持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无意中火锅蒸腾的雾气做了遮挡,向行有点看不清吕易的手在干什么,只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唐子豪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啊啊啊啊!!!吕易你他妈在干啥!!!”
向行站起来才看清,吕易顺手脱了唐子豪的鞋子,很幼稚地抠着他的脚板。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唐子豪笑着蹲了下去,可是脚被吕易控制着,重心不稳干脆倒在了地上。
吕易单膝跪地,用手指戳他浮肿未消的脸,一边不依不饶:“唐子豪,你好丑,你真的好丑。”
“丑你妈|逼!啊哈哈哈,吕易你的手!!”
终于,在一阵牛头不对马嘴的尖叫声和爆笑声中,向行消耗了直男的最后一丝耐心,摸摸拉开门走了。
门板合上的那一刻,他有种自己从牢笼里脱身的释然。
对面徐红的寝室里,那几个哥们该玩得瞎玩,不管不顾厕所里的动静。邓智和姜思远左右护法,在门边站成了两盏风吹灯。
初冬,寒气凛冽,却丝毫影响不到那些寻欢作乐的人。
此时的云苑2舍,已是冰火两重天。
唐子豪笑得快岔气了:“啊哈哈哈,吕易,你个狗娘养的,老子等下弄死你。”
吕易:“唐子豪,你真丑,你真丑,丑死了,丑八怪。”
“……闭嘴!”
唐子豪心道:不能忍了,忍不下去了。
他用了吃奶的力气,把脚向吕易那边一踢,吕易手下不知为何一松,他终于摆脱了折磨,屈身睡在地上。
有几秒钟的光阴,仿佛都是静止的。吕易关了火锅电源,高汤不再沸腾,周围静得只剩下吕易的呼吸声。
他轻声说道:“唐子豪,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唐子豪站起来,给了他一个白眼:“老子知道自己很丑,你他妈别戳伤疤好不好?”
“什么伤疤?你明明在笑。多听几次之类的话,不会让你感到释怀吗?”
“……你狠,你想说什么?”最后,他有点妥协了。
唐子豪垂手赤这一只足站立,一高一矮很不平衡,他干脆把另外一只鞋子给蹬掉了。
虽然尽量收敛着自己的神态和呼吸,但胸膛里一颗心滚烫烫的心脏却时刻不得消停,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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