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阳深呼一口气,夹好了自己快要掉下去的被子枕头,然后一边往401的方向走,一边问连与兴:“可是你俩都是男的啊……怎么做啊……?”
连与兴:……
“滚蛋,老子撂了。”说完,连与兴就挂断了电话。
陈越阳听着手机里被挂断电话的忙音,无比茫然。
他今天仿佛被人打开了什么新大门,看到了一个以前从未见识过的风景……个屁啊!!!
陈越阳表情僵硬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揣回口袋里,站在401的门口发呆。
说实话,他有点好奇,但是看到陶一然那副样子,陈越阳也不忍心再去问他,至于连与兴……他觉得自己这哥们儿好像比以前更暴躁了。
但是……如果是沈时苍呢?
好像在经历过这种事之后,所有人都会换了一副模样,就像曾经,陈越阳从来都没有想过,陶一然还会有刚才那副模样。
虽然看起来惨兮兮的,但是回想起来,总觉得那种和曾经相比截然不同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实践证明,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在心里想一些龌龊的事情,否则,就会遭报应。
陈越阳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就看到寝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下一秒,他夹着被子和枕头就僵在了原地。
因为他看到,沈时苍的眼睑下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淡淡乌青,一副没有睡好的模样。
第四十六章
看到沈时苍这张仙里仙气儿的脸的时候,陈越阳的第一反应就是扔掉被子枕头转身就跑。
但是,在他马上就要转身的前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沈时苍什么也不知道啊!
沈时苍昨晚都没什么反应,肯定是已经睡着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啊,只要自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不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嘛!
打定主意,陈越阳尴尬地假笑了两声,然后问他:“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沈时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微垂眸,扫了一眼他手上的被子枕头。
陈越阳被他这一个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连忙说道:“我哑铃找不到了,顺手拿枕头代替一下。”
说完这句话,陈越阳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听起来就扯淡极了!
但是不管有多扯淡,沈时苍居然信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屋洗漱去了。
相安无事地各自洗漱,相安无事地各自吃了早饭,又相安无事地各自去了各自的班级。
一切似乎都向着相安无事的方向发展着。
但是,沈时苍知道,有些事情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有生以来做过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在那栋废弃的烂尾楼里,对陈越阳说出了那样的话。
说他是用骗的也好,说他是用心计也好,总之他就把那一次当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任性,从那之后,就再也不会让自己越界了。
沈时苍从来都不会奢望那些十分渺茫的事情,所以,即便解开了高一时的那个误会,沈时苍也没有再往前走出一步。因为,这并不是一条前途光明的路。
但是陈越阳晚上做出的举动,实在让他无法平静。
沈时苍坐在教室里上早自习,盯着那张理综卷子的第一道选择题,盯了将近十分钟,文字一个一个地映入眼帘,输入大脑,但是却依然原封不动地输出回来,大脑已经失去了解题的能力。
他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总觉得这状况有点不大正常。
这时,沈时苍听见自己书桌堂内的手机震动了一声。
平时他专心复习时,这种小声音是根本听不到的,但是今天因为昨晚的事情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所以就自然而然地听到了。
沈时苍翻出手机,划开锁屏,就看到沈时望给他发了微信。
沈时望这个人,平日里在公司里冷若冰霜且雷厉风行,但偏偏在对上沈时苍的时候,会变得话多一些。
当然,就算是话多,也仅仅局限于在线上的交流,微信的文字消息一发就是十几条,而在现实中还是很少说话。
沈时苍一如既往地忽略了那些“天热了有没有减衣服”、“一模考试全市第一棒棒哒”、“刚才给你打生活费时发现上次给你的三十万都没动为什么”之类毫无营养的废话,然后直接锁定在了最后一条信息上。
沈时望:今天下午去机场,中午路过你们学校,方面见面么?
沈时望平时工作很忙,几乎每周都要在天上飞那么几次,满世界地跑,但是他每次去首都机场时,都会顺便问问沈时苍有没有机会见一面。
前几次沈时苍因为没有及时看到消息,到了晚上打开手机时,沈时望早就飞过太平洋了。
这一次,或许是命运使然,刚好沈时苍也觉得有些事想问问沈时望的意见——至少他比自己年长七岁,有些事情总能比自己更明白一些。
沈时苍是这样想的,于是就把自己中午放学的准确时间告诉了沈时望。
然而,事实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那位比他年长了七岁的哥哥,好像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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