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怎么抱住柳至秦的来着?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坐过几次后,骑上摩托就搂腰已经成了习惯动作。
可明明已经习惯,身体还是会绷得紧紧的。身体一绷紧,手臂就会不自觉地加力。
毕竟心里有鬼,跟别人装淡定容易,向自己装淡定难。
正心猿意马着,忽听柳至秦喊:“花队。”
花崇一怔,手臂本能地收紧,“啊?”
柳至秦笑:“在想什么?”
没想到是这个问题,花崇视线一转,看向绕城立交外,“没想什么,无聊四处看看。”
“那你松松劲儿。”
“松松劲儿?松什么劲儿?”
“手的劲儿。”柳至秦空出一只手,在花崇手背上拍了拍,“你越抓越紧,我还以为你想到什么了要跟我分享。”
花崇低头一看,柳至秦的外套已经被自己勒出一道可笑的痕迹,于是连忙松开手,心念电转,大剌剌地推锅,“你刚才开太快了,还左右拐来拐去,我这就是条件反射,下意识地一勒,没勒痛吧?”
柳至秦骑车开车都很稳,虽然有时速度太快,但从来没干过“拐来拐去”这种没素质没道德的事。
在大马路上“拐来拐去”的多半脑子不太好使,高手炫技都不是这种炫法。
柳至秦顿时觉得自己很冤。
花崇拍了拍他的肩,又“教育”道:“开慢一些,好歹是警察呢,要以身作则遵守交通规则,对吧?”
不对。柳至秦心道我又没超速,嘴上却只是“嗯”了一声。
花崇松一口气,又低头看了看,想起自己不是头一回勒柳至秦的腰了。“勒腰”好像已经成了一种改不掉的习惯,扶着扶着就会加大力气,有时勒一会儿就松开,有时越勒越起劲,比如刚才。
这么一想,耳根就有些发烧。
得说点什么把这事给抹过去。
下了绕城立交,花崇说:“小柳哥,跟你打个商量。”
“嗯?”柳至秦一瞥后视镜,“怎么?”
“回程让我开。你经常开我的车,我还没开过你的摩托。”
“行啊。不过你开得惯吗?”
“啧,我马都骑过。”
“……”
“不信啊?”
柳至秦心里好笑,“不是,骑过马和开得惯摩托有什么逻辑上的联系吗?摩托又不是马……”
“我的意思是,我骑得惯马,肯定也骑得惯摩托。而且我有证,只是挺久没骑了。”
柳至秦还是觉得无语——重案组的老大在分析命案时逻辑无懈可击,每一个看似天马行空的猜想都基于并且落脚于现实,但在日常生活中却时常语出惊人,道出几乎没有前后关联的话。
这要么是逻辑推理的本事全用在了案子上,要么是平时懒得过多动脑子。
柳至秦相信是后面一种情况。
花崇突然在他腰侧一拍,“说定了啊,回程让我开,你坐后面。”
大概是受了花崇“懒得动脑子”的影响,柳至秦脱口而出:“那我手也勒你腰上?”
花崇唇角一抖,刚才还在发烧的耳根突然有点痒,“勒……勒呗……”
柳至秦解释道:“我没搭过别人的摩托,不太习惯坐后面,手不知道往哪儿放。”
没事,一回生二回熟——花崇把嘴边的话咽下去,改口道:“我以前也没怎么搭过摩托。”
除了你,好像没勒过别人的腰。
下了绕城立交后,沿途车辆明显多了起来,柳至秦放慢速度,品味着花崇的话,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花崇说:“有人在拍我们。”
柳至秦往旁边瞄了一眼,只见一枚手机从一辆出租车上支了出来,镜头直直对过来。
“是个小姑娘。”柳至秦说:“估计觉得我俩这行头挺酷。”
“何止是酷。”花崇哼了一声,“先是帅,再是酷。”
柳至秦没继续往镜头方向看,“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她在拍我们。花队,你这观察力也是厉害了。”
“小意思。我当特警的时候……”花崇说到一半打住,语气稍有改变,“算了,不提以前。”
“当特警的时候怎么?”柳至秦问。
“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有什么不能提?”
花崇摆出领导的架子,“怕你们说我老拿过去的事逞威风。”
聊到这里,目的地到了。柳至秦没有继续往下问,找了个地方停好摩托,一摘下头盔,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口哨。
循声望去,吹口哨的居然是个身材高挑,打扮时髦的妹子。
“她在冲你吹口哨还是冲我?”花崇问。
柳至秦想了想,“冲我俩吧?”
花崇掰过后视镜照了照,“确实有点儿招摇,不像老实巴交的人民警察。”
“‘老实巴交’这种词真的不适合你。”
“怎么不适合?”
“你不这么穿也不老实巴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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