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合上,顾叶更弯腰将荣钧的长裤也脱了下来。
腿上亦有伤疤,两边都是。
他抬起眼,从头到脚将荣钧看了一遍,更加无法相信看到的一切。
眼眶渐渐泛出刺痛,心脏像被一双布满老茧的手狠狠抓住。
这样残破不堪的身体,怎么会属于那个一身光芒的荣钧?
荣钧轻微地动了动,嘴里发出听不清的低喃。顾叶更回过神,连忙将酒精倒在纱布上,覆上他的胸口。
给中暑患者进行物理降温是个体力活儿,需要不停换酒精、不停擦拭。顾叶更从容钧的胸口擦至小腹,轮到腹股沟时却停了下来。
擦拭那里必须退下内裤,甚至掰开两条腿。
换了一片新纱布,顾叶更顿了几秒,终是将荣钧的内裤脱了下来。
腿间的器物无力地沉睡在阴影中,那样陌生。
顾叶更用力甩了甩头,轻轻掰开荣钧的腿,耐心地擦拭腹股沟。
那里曾经是荣钧最敏感的地方,如今却任凭顾叶更如何摆弄,都没有丝毫反应。
顾叶更将冰袋贴在他腰侧,继续向下擦拭。
荣钧身上已经一丝肌肉也没有了,可因为痩,腰腹和腿上的肉并不显得松弛难看,但摸起来手感非常不好——稍一用力,几乎就能摸到骨头。
顾叶更喉咙梗得难受,越擦越不敢看荣钧的身体,无法想象这十年他经历了什么。
擦至脚踝,顾叶更捏住他的脚,无意识地挠了挠他的脚心,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时,立即收回手,眉峰紧锁。
荣钧以前特别爱笑,属于笑神经发达的那一类人。顾叶更有时和他过招,打不过就挠他的胳肢窝和脚板心。他招架不住,笑得满地打滚,眼泪花子都出来了还不肯求饶。
顾叶更有次将他压在身子底下挠个没完,逼他说“求求你”,他笑至脱力,才挣扎着喊:“啾啾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更哈哈哈哈不要挠了!啾啾你啊!”
做爱的时候,顾叶更偶尔也会抓着他的脚踝,恶作剧地挠几下脚板心,他笑得颤抖,那里摇摇晃晃,有几次甚至提前射了出来。
那时谁会想到,十年光阴竟然会将一个人改变成如此模样。
顾叶更扔掉纱布,洗手后揉了揉眉心,在他下体搭了一张毛巾,唤医生进来再量量体温。
烧在渐渐往下退。
顾叶更心头堵得慌,迫切想知道荣钧离开部队后发生了什么,拿起手机踱去走廊,手指停在“周逸”这个名字上,顿了两秒,却拨给了其他人。
电话接通,他先开口道:“周行。”
“季周行在洗澡。”另一个人说:“找他什么事?”
“言晟?”
“嗯。”
若是以往,顾叶更一定会开两句玩笑,例如“别把我弟管这么严”,今天却完全没有心情,连客套都免了,“我不找周行,找你。”
“说。”
“帮我查一个人。荣钧,荣耀的荣,钧是金字旁,右边一个均匀的匀。这人现在在星寰给艺人当生活助理,十年前在机关警卫连服役,因为一件事被开除,我想知道他被开除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言晟道:“十年前周逸也在警卫连,我年初刚调回机关,你跟我打听,不如直接问周逸。”
顾叶更咳了一声,“不方便问他。”
言晟沉默片刻,问:“这个荣钧,是因为什么被开除?”
顾叶更眸光一冷,“问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让我查一个被机关开除的人,我总得知道他是干了什么才被开除的吧?”言晟哼笑,“不过你不愿意说也没什么,警卫连的档案里肯定有记录。”
顾叶更虚起眼,嘴唇动了两下,“他是个同性恋。”
言晟一愣,语气严肃了几分,“取向曝光被开除?”
顾叶更摇了摇头,那根扎在心头的刺又往深处戳了几分。
“十年前,他在新兵连带兵时,与一名不满18岁的孩子发生了性关系。”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他是你的……”
“前男友。”
“所以你才不想让周逸查?”
顾叶更扶住额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言晟不喜八卦,不再多问,“行吧,查到了告诉你。”
挂了电话,顾叶更抽了一根烟才回到卧室。荣钧已经醒了,疑惑又茫然地看着他。
医生说,烧还没退,还要继续输液冷敷。
荣钧意识到自己被扒了衣裤,顿时羞红了脸,无措地自语:“我怎么在这里?几点了?”
顾叶更走过去,没有碰他,“你中暑了,晕倒在路上,多休息一下,今晚留在这里。”
“不行!”他睁大了眼,“我要回去,柏尹还在家里等我吃饭。”
顾叶更眼皮一跳,“柏尹是谁?”
“我弟!”荣钧说着就要扒掉针头,手腕却忽然被压住,顾叶更将他按在床上,眼神冷漠而危险,“你不是孤儿吗?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荣钧喉结滚动,愣了半天才道:“柏,柏尹是我捡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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