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隽抿了一下唇,感觉距离过近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他低着头等了不知道是一秒还是两秒,这种压迫的气氛让时间的流速变得异常缓慢。他抬起头,发现戚江渚视线低垂,一声不吭地看他。
夏隽被他的视线烫了一下,慌张地躲开,脚却被定住似的动弹不得,整个背脊都是麻木的。
每一秒都是难捱的。
“钢笔我很喜欢,”戚江渚突然开口,说道,“谢谢你。”
闻言,夏隽慌张地看向戚江渚脑袋有些不听使唤,胡乱地说道:“哥你、你喜欢就好。”
昨天他的礼盒被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都忘光了。戚江渚应该是今天发现的。
“我先上楼了。”
说着夏隽想走,飘飘忽忽地迈出了第一步。
“等一下。”
夏隽攥紧了书包袋,瞬间如临大敌——
戚江渚要对他说什么?除了这个问题之外的任何事情他都完全不能思考了,但就算他专心致志也无法推测出事情的走向。
这件事情完全突破了他过去十几年的认知,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欲.望是可以这样强烈,戚江渚像是要吞掉他一样,那些记忆都是他紧张的来源和理由。
“有空吗?帮忙洗个菜。”
他浑身往下冲的热血调转车头冲到了上面,他误会了。夏隽连忙面红耳赤的“哦”了一声,把书包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卷起袖子去接戚江渚递过来的水盆。
“怎么了?”戚江渚问道。
夏隽把手插到水里,努力挤出个笑来,说道:“没事哥。”
他生怕戚江渚再问些什么,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戚江渚专心做晚饭并没有与他多说话。
夏隽缩在洗手池旁边尽可能不去看戚江渚,但可惜尽管他不去看,他的想法也背叛自己一直绕着戚江渚走。
他的视线不断地瞥向戚江渚,可是完全不能从哪张脸上找出任何不寻常的东西。他发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是窘迫的。
为什么?
夏隽完全想不通。
“好了吗?”戚江渚关掉火,走近他。
夏隽一愣,他意识在神游,没听清戚江渚在说什么,只意识到戚江渚的逼近。
单单这一点就令他神经紧绷。
“啊?”
因为戚江渚的靠近,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和戚江渚保持一定距离,然而戚江渚沉默着忽然伸手按在了夏隽的手腕上。
水盆里的水只飞溅出了一点,被戚江渚固定住了。
夏隽的手腕那一块与戚江渚接触的皮肤热得发烫。
戚江渚从他手里拿过水盆,没有多余的动作转身走了。夏隽杵在洗手池旁边,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他险些被烧坏的手腕。
因为戚江渚的远离令夏隽暂且有了喘息的余地。
可惜事实证明灾难并没有到此终结。吃饭的时候,他们和寻常一样,戚燃和夏隽坐在一块,而夏隽的对面是戚江渚。
他不抬头就看不到戚江渚,于是他吃东西的时候视线范围极小,连菜都不想夹,甚至想把脑袋埋到碗里。
拖动椅子的声音过后,夏隽感觉小腿被抵住了,他意识到是戚江渚的时候吓得差点跳起来。他穿着七分裤,对方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这分明是平常不过的举动但却因为发生过那件事——
他的思路被完全带偏了。
再普通不过的接触,现在的他都能从中尝出暧昧的信号。
夏隽甚至会去想那天周悬和戚江渚一起进了那家酒吧,所以,周悬也是吗?还有火锅店里和戚江渚吃饭的男人。
当时他并不懂得的那种奇怪感觉,在这时都得到了解释。
他们都喜欢男人,会和男人接吻……夏隽一不留神思路又开始往那个方向放肆奔跑。
戚燃见他停了筷子发愣,好奇地喊了他一声。
“夏隽你吃饱了?”
这话落下,夏隽确实吃不下,没有半点心情,想着干脆顺水推舟去楼上写作业还可以摆脱困境,但此时戚江渚也看了过来,他盛了一小碗热汤放在了夏隽眼前。
“吃不下喝点汤,晚上饿了跟我说,再加一餐。”戚江渚说道。
夏隽哽了一下,拿着勺子低头喝汤。
戚江渚的态度太平常了,没有丝毫的越界,所有的都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就好像……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确实是夏隽的一个梦,只有夏隽一个人知道。他是全部都忘记了?还是故意不想再提了?
尽管夏隽努力地寻找,也没在戚江渚的神情和话语里找到蛛丝马迹。他完全看不透戚江渚。
“下周我们学校重新粉刷墙壁,有三天假期。哥,你上次说带我们出去玩的事儿到底还算不算数了?”
“又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戚江渚问道。
这消息刚开始是小道消息,传了有半个月了,为了安抚学生老师们口风很紧,一直否认放假的传闻,直到今天上午才贴了全校通知。下周三开始,全校(除高三)外放假三天。
这是重磅消息,刚贴出来整个高一和高二就沸腾了,他们的学长和学姐也沸腾了从七楼往下丢教科书试图反抗,结果被教导主任拿着大喇叭骂得狗血喷头,来来回回就那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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