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家的时候,家里的阿姨做了一桌菜,最后上桌的只有夏执鸣、魏辛乐和夏隽三个人。
餐桌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夏执鸣忽然开口问道:“小隽,以后想考哪个学校哪个专业?都想好了吗?爸听人说江州大学就不错学校环境也好……”
夏隽张了张嘴,却没找到时机回答,夏执鸣已经在为他规划未来,一如既往这些问题并不是真的需要他的回答。
坐在夏执鸣旁边的魏辛乐搭话说道:“B大也不错,航空航天方面特别好,有前景。男孩子对这方面多多少少也感兴趣。”
闻言夏执鸣瞥了魏辛乐一眼,半晌否决了她的主意说道:“B大太远,不如江州大学就在家门口,想回家吃午饭下午再去上课都可以。”
魏辛乐问道:“你给做饭?”
语气并不强硬,但不难听出她揉碎在话里的一丁点埋怨。
她又说道:“要我说,还是要看夏隽自己的意愿。他过年都十八了,成年人,自己还不能做主吗?”
夏隽有些不想听了,这分明是他们两个的争论,他是被牵扯的,是个为了宣泄不满的由头而已。
夏执鸣不爱听这话,有些不耐倒是也没说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对夏隽说道:“晚上就在家里住,书包都带着呢,明天早上爸送你上学去。”
夏隽应了一声,三个人总算是了结了这个容易引起争吵的话题。
虽然是放假,但老师留的作业也丝毫没有减少。吃过午饭,夏隽在房间里做完了一套理综模拟卷,杯子空了,他出了卧室打算去楼下倒杯水。
刚走到楼梯口,听到夏执鸣和魏辛乐在房间里说话。
魏辛乐说道:“昨天妈打电话过来,今年过年想看看孩子。问咱们今年回不回去过年。”
她边说着话边哄着怀里的孩子,气息有些不稳。
“想看孩子我给他们买张票到江州过年,家里住得下。”夏执鸣心烦意乱地说道。
魏辛乐一愣,气冲冲地说道:“夏执鸣你说的是人话吗?我爸妈身体不好,让他们打过年的这么折腾一趟非折腾病了不可。你不去,行,我自己带着孩子回去,不麻烦你。”
“你别闹了,我们去C市……把他一个人扔江州?”夏执鸣的声音徒然低了下去。
夏隽脚步一顿,他清楚夏执鸣说的是他,魏辛乐也清楚。
魏辛乐说道:“夏执鸣你跟我说实话,你当初和我说,孩子判给你前妻了,这话是不是骗我的?”
夏执鸣焦躁地揉了把头发,闭着眼睛说道:“不是骗你,判决书还能有错?”
“不是?不是你就把他送回前妻那儿过个年怎么了?”魏辛乐的埋怨是不加掩饰的。
“你让我想想。”夏执鸣最终说道。
魏辛乐半晌说道:“也不是我不近人情,如果那边不行,就带着他跟咱们一块回C市,又不是住不下。有问题就解决,烦也没用。”
夏隽听着房间里的谈话声消失了才慢腾腾地下楼接水去了,晚上他躺在床上发呆,直到睡着之前才做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夏执鸣开车去送夏隽。
昨晚夏执鸣到了凌晨还没睡着,一直在想魏辛乐所说的,他自然是知道她提供的两个选项对于夏隽来说都不是最佳选项,但他现在有了新的家庭,需要顾虑和衡量的也越来越多。
带夏隽去C市不合适,那边都是魏辛乐的亲属,就算魏辛乐不介意那她父母怎么想……而汪婧也早就和他断了联系。
他想了许久也找不到个合适的答案。
夏执鸣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和夏隽说这件事,只好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坐在后排的夏隽。
夏隽却先开了口,说道:“爸,我今年想留在江州过年,哪儿都不想去。”
一个小孩在江州无亲无故,这显然不现实。夏执鸣刚要开口,又听到夏隽说道:“爸,我有经验,一个人更自由点。”
他满腹想说的话全被这句“我有经验”堵了回去,有什么经验呢?一个人生活的经验,他把夏隽丢在小镇,转眼走了八年。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回去过,夏隽不在家,他没和夏隽碰面,这让他松了口气。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一个人回到江州,回到他的新家庭去,事情过去大半年他才“良心发现”把人接了过来。
而夏隽早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
夏执鸣几次三番想说点什么,但等到把人送到校门口他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那之后夏执鸣一直没联络夏隽,直到第四天的晚自习,夏隽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看,是银行发来的一条短信消息。
夏执鸣给他打了一笔钱。
夏隽把手机重新揣到口袋里,他知道他这个寒假不必跟着他们一块去C市那个与他完全无关的家去了。
今年一月底就过年了,高三生是赶在农历二十八那天放的假。
夏执鸣和魏辛乐是两天前出发去C市的,走之前夏执鸣去了趟超市把夏隽的冰箱塞满了,还留下两张超市购物卡。
夏隽整理冰箱的时候发现里面塞着的都是些肉类,保鲜层是牛奶和酸奶。他只好在放假的第一天出了趟门,到超市给自己添一些水果和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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