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维不冷不热地晾了两天,宋新珩再迟钝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如果把这些归结于相处时间的短暂,那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反之,能交给时间去解决的问题,宋新珩自己也觉得没必要过于在意。超市里的人不算很多,宋新珩也没被认出来,只是在结账的时候,看着只勉强盖满购物车车底的食材,问方维:“不是要买一周的量吗,这些会不会不够?”
“我自己也吃不了很多。”方维顿了顿,又说:“不够再买新鲜的就好了。”
就算得不到快速的回应,但食物不会骗人,因为是自己要吃的东西,方维每顿都是认真做的。在剧组吃得再好也会起腻,做得再精致,做餐的厨师也不及方维对自己的喜好考虑周到。作为报答,方维周一下班的时候,出门隔着二百米,就看到了开车来接自己的宋新珩。
托他的福,方维回家比平时早了近一个小时。知道宋新珩肚子饿了,看起来心情很放松的方维,下厨做了比前两天更丰盛的饭菜,脸上也有了笑容。跟这几天一样,两人晚上还是睡在一起,半夜的时候,方维下了床,像是怕宋新珩冻着似的,往旅行箱里多放了几件衣服。
一夜好梦,醒来的宋新珩不记得到底梦到了什么,方维睡前的吻倒是记得很清。
他拍剧的经验丰富,对接吻并不陌生,但昨晚落在脸颊上的温热触感,让他对方维唇的柔软程度记忆深刻。又或许是方维的动作掺着小心翼翼的情绪,让宋新珩困惑了几天的问题找到了出口,方维还是很喜欢他,这个人对他的珍视程度,或许比他以为的还要更多。
他已经不记得跟方维赌气的事了,想起那些周边,如果这家伙真知道错了,还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原本是该在方维离开前去机场的,宋新珩看着表,却还想最后见那人一面。
飞机错过了可以再往后推,推不了再买一张也不会很贵。早就收拾好的箱子平放在客厅的地板上,夕阳西斜,映在黑色外壳上的光芒从左晃到右,再到完完全全被夜幕收走。原以为会被推开的门,再等了小两个小时也没有被打开。等到快睡着的宋新珩,边想着飞机已经起飞的事实,边犹豫着要不要给方维打个电话,如果打了的话,应该就算不上是惊喜了。
最后还是担心占了上风,打过去不是熟悉的忙音,而是提示已经关机的消息。
应该是没电了,放下电话,宋新珩去了客房,想着抽屉里会不会有幼儿园的联系名片。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拉开抽屉来,却空无一物。接连拉了几个都没找到任何东西,宋新珩不知不觉又烦躁起来,把抽屉合上转过身时,总觉得方维的房间比之前都要更空。
他原以为只是少了那些占地方的周边,可再仔细观察就发现,这里真的什么都没了。
方维那个走到哪都拉着的红箱子不见了,拉开衣柜,除了宋新珩送他的衣服整整齐齐挂着,带来的那些也没有了。放在书柜上的备课本消失了,鞋柜里的鞋也没了踪迹。等走到阳台上,前几天还晾了两人衣服的位置,也是到现在才发现,只剩宋新珩的衣服孤零零地挂着。
在这里住了这几个月,除了那些沉甸甸的周边外,方维带来的东西并不算多。
他花了几分钟消化这个事实,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在反复确认过方维真的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搬走时,骤然的心慌让他的冷静变得没有说服力,反倒是被骗的羞辱感催生了暴怒的情绪。把放在鞋柜里的钥匙丢进马桶,临出门时,他决定把方维给他装的那几件衣服扔出去。
那种没礼貌的家伙,自以为是的要死,真以为自己是谁,最好永远也别回来!
动作粗暴地打开箱子,随着衣服被一起扔出来的,是几份纸质的文件。窸窣散开的声音惊扰了安宁,宋新珩捡起一份,喉咙一紧,把剩下两份抓过来,也全是一样的内容,白纸黑字的细则他看不进去,胡乱翻到最后,只确认了每一份上,都仔仔细细签着方维的名字。
第五十一章 签字
方维拟的离婚协议书很薄,薄得好像这几个月的婚姻里没什么可写的东西。不需要去处理孩子和老人的赡养问题,所谓的共同财产也没有什么分割的必要。寥寥数条,严谨真实地传达着对离婚这件事的慎重考虑,离婚理由那栏,只写了“性格不合”四个不起眼的小字。
受害人一样蜷缩在填写栏里的字体,像极了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男人,就算表面逆来顺受,关键时刻却自私固执地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人的头上。宋新珩冷哼一声,眼眶气得发红,把手里的那份协议书几下捏成了硌手的纸团,卯足了劲一扔,却只滚出去了几米的距离。
住户系统里,方维的信息被注销得干干净净。宋新珩从书房里取了碎纸机来,把另外两份协议书连同那个名字一起绞碎了,边缘整齐的纸屑静静地躺在透明的方盒里,看不出任何有益的情绪。离开时已经很晚,宋新珩捡起来剩下的那份协议书,把它硬塞进箱子的外层。
要等那个男人回家的想法很愚蠢,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的念头就更是令人悔恨万分。明明就是那种廉价的男人,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要甩自己,就算是离婚,也轮不到那个家伙来提。
凌晨的航班上,头等舱的空姐注意到了气场阴沉的明星。在小心翼翼地询问需不需要什么饮料时,宋新珩没点限定词长串的咖啡,只闷闷地比划了手指:“给我支中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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