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灯灯还没说话,就听见班扬十分不屑地说了句:“没兴趣。”
导播将镜头对准了班扬,就见班扬抬头看了眼镜头说:“我独来独往习惯了。 ”
徐灯灯心里窝火的很,心想:谁稀罕和你搭档。
班扬脸色有种病态般的苍白,眼神倒是锐利得很,一点儿不饶人,他唇角勾了勾,指了指徐灯灯,有些不屑地说:“他,给我和声我都不要。”
眼看矛盾就要升级,两人眼里都冒火,险些要打起来,却没有一个人要制止。
从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傲慢的人,桐城的小酒吧也遇到别人挑衅过,但那时有呼兰瞎猫他们护着他,从来轮不到他出头, 如今亲耳如此直白又高傲的话,徐灯灯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他忍住脚踝的疼痛,在效果器上重重踩了两下。
他挑衅般地看过去,一串音符从指尖流淌出来,班扬先是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阴郁,但不掩帅气。
他指尖一动,手里贝斯发出了惊艳的一声,低频贝斯的声音直接将电吉他的整体基调拉向了黑色金属。
徐灯灯忍不住皱了皱眉,没有人叫停。
重金属的失真音色震慑人心。
此刻的班扬令人畏惧,兴许是身上带着的那股子独特的金属乐的暴力气息,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格外具有压迫性,他指弹的速度很快,节奏感强烈的连复段响起。
一瞬间徐灯灯好像知道他为什么看自己不顺眼了。
他翻了个白眼,行呗,搞金属的,他懂了。
硬摇滚和重金属一向不太好区分,从摇滚史上来讲,金属是从摇滚中分裂出去逐渐壮大的, 从分类上来讲仍属于摇滚范畴。
但随着金属乐的发展壮大,金属乐中逐渐出现了一些反摇滚倾向。
大家会觉得他俩风格差不多他可以理解,但他俩真不太一样啊。
他中二时间也迷恋过一阵金属,后来发现金属这个圈子,有少部分人总是带着一种鬼神崇拜,整体基调比较暗黑,金属乐队中成员自杀的新闻屡见不鲜,甚至有些乐队就是凭此一举成名的。
他那段时间听金属的时候,会情不自禁浸入到歌曲的情绪里难以自拔,这不见得是件好事,还是他朋友都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他才意识到这种音乐浸透力实在太强了。
还是章远及时喊停。
所有人齐刷刷看着他俩,徐灯灯手从琴弦上挪开,回头看了眼班扬,叹了口气。
哎呦喂,大家现在都算得上小众,小众还瞧不起小众,是不是太计较了点儿。
薛庚眯了眯眼睛:“再不喊停,我感觉《循声望你》就要改名为循声打你了。”
薛庚此话一出,引发了一串笑声,主持人连忙上台串流程。
录影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到半夜了,但一切还没有结束,在酒店里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又紧锣密鼓地开始第二天的录影,第二天会公布初试晋级的名额,尽管所有人都已经很累了,却还是要打起精神来等待着导师宣布晋级名单。
徐灯灯那天晚上给晏闲打电话。
晏闲问他:“紧张吗?”
徐灯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紧张,睡不着。”
晏闲笑着说:“初试就这么紧张?没出息。”
徐灯灯“嘁”了一声,小声抱怨道:“你不知道,参赛的选手中有个超级讨厌的人。”
“他怎么你了?”
徐灯灯愤愤道:“我不是唱加热尘埃的歌嘛,他说我审美不行,这不是明摆着找我茬儿吗?气死我啦。”
晏闲顿了顿,下床拉开窗帘,靠在窗户上侧身看着窗外闪烁的星星,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的风沁骨的凉。他呼了口气,短促地笑了一声,
有人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指不定多少人背地里嘲笑加热尘埃呢,你总不能见一回生一回气吧,乖,好好睡一觉。”他这样安慰徐灯灯,仿佛这样就能抚平从前那个皱皱巴巴并不成熟的自己。
徐灯灯“哼”了两声,小声的说:“睡不着,脚疼。”
晏闲“嗯?”了一声,声音提了起来,“怎么会脚疼。”
徐灯灯拉起被子往头上一盖,随便找了个理由,瓮声瓮气地说:“一生气效果器让我踩坏了。”
第五十一章
效果器坏了吗?
没有。
第二天录影的时候所有人都站了好长时间,徐灯灯肩膀都酸了,但只要镜头扫过来还是立刻挺直了背,手背在身后,假装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
赵柯戳了戳他背低声说:“你背着手像小领导来视察。”
“哈。”徐灯灯闻声松了松被自己捏的通红的手,“那我这领导可是一无所有,两袖清风。”
赵柯嘿嘿嘿地低声笑,笑了没一会儿,眼圈就红了。
他这一轮被刷了下来。
“你哭了?”徐灯灯问。
“没哭,笑出眼泪来了。”赵柯说。
徐灯灯从兜里掏了半天,好不容易扒拉出一张纸,皱皱巴巴的,他一点点展平递给他,“喏。”
赵柯一脸嫌弃地接过来,“这么皱,你用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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