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能仔细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好的。约会之后,美美不让我送他,但我还是希望能看到他安全回到宿舍,所以稍微跟了他一段时间。从KTV出来后他打了一辆车,那边我不是很熟,要不是他中途下车我差一点就跟丢了。等我转弯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那个男人缠上了。”
“他在KTV里的那段时间里,你一直等在外面?”
“是啊,我要看着他安全回去嘛。”
“为什么你会带着车载灭火器下车,是出于危险的直觉,还是你就想杀掉每一个对美美有企图的人?”
“哈哈哈哈马叔,你这个问题太具有诱导性了吧?美美当时意识不清,而且很明显他不愿意。”
“你怎么能确定他不愿意?恕我直言,他在我面前并没有避讳自己以肉体交换金钱的行为。或许他们只是有一些小争执。”
“马叔,为何要把防患于未然的行为想得那么极端呢。杀人并不会让我有愉悦感,我以为你知道。”
“但你毫不犹豫就向着对方可能致死的要害部位进行了攻击——他是在逃杀人犯这点,我们都是事后才知道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对伤害他人这件事不会心存顾虑吗?”
“美美差点儿就被掐死了,我为什么要顾虑,没有这个必要吧。”
“也就是说,在你认为必要的情况下,你不会排除‘杀人’的可能性。”
“这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说得如此严重。”
“因为受害者是美美,所以你才这么愤怒吗?”
“马叔,不要把问题归结在美美身上,这不公平。追根溯源,造成你我二人在这种情况下对话的原因都跟美美没有一毛钱关系,不是吗?”
“……好,那我换个问题,你想跟美美发展成什么样的关系?”
“亲密的关系,有多亲密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更了解他,接近他,想看他更多样子,想感受他的力量。”
“他的力量?什么力量?”
“我说过了啊,他是一颗行走的小炸弹,剧毒又美味的小河豚,爆炸,毒素就是他的力量。”
“你迷恋他这种危险的魅力,不怕他会给你带来伤害吗?”
“伤害?我的天呐马叔,你对伤害的定义让我费解。恰恰相反——他让我痊愈,我从未像如今这样积极的生活。”
“积极,你认为遇到他以后你的表现是积极的,比以前更好的?”
“当然了,这要看从谁的角度来看,对吧?在你和外公来看,我变得危险了,是吗?”
“我不否认。你说想要更了解他,那有没有想过,他在知道你的经历以后,会如何看待你?”
“老实说我不清楚,我知道他喜欢我带来的性/爱与金钱,不代表他对我有进一步的兴趣。但如果他对我有任何疑问,我都不会隐瞒。”
“你的意思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对你的行为产生疑问吗?”
“很遗憾,没有。”
“即使你跟踪他半个晚上,然后而当着他的面,砸碎了一个人的头盖骨?”
“你的情绪受影响了,马叔,用词太极端了,平复一下好吗?”
“抱歉——”
“回到你的问题,美美阻止了我‘敲碎头盖骨’的行为,也许他认为我跟你想的一样,区别是他不在乎。”
“如果他怕你,无法接受你,你会难过吗?”
“这是当然的,但我还没有见过他害怕,老实说我想看看,也许会让我很兴奋。”
“如果他的恐惧让你兴奋,你会加深这种恐惧?”
“我不确定,我需要权衡。”
“权衡什么?”
“权衡让他恐惧的兴奋,和与他亲密的渴望,哪一个更吸引我。”
“所以你虽然迷恋他,阻止我对他‘不公平’的评价,阻止他人对他的侵害,但会为了自己的欲望,无视他的意愿,而不惜去伤害他?可以这样理解吗?”
“我不知道,我说过,需要权衡。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也不知道他会带给我什么反应,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
“关于这个,马叔,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马千家关掉录音笔,摘下耳机,通通放进手提包。往挑空大堂的上层看了一眼,特需病房四个大字挂在墙壁上正俯视着他。按下五楼电梯,他在507房前敲敲门。
“小马来啦?”开门的孙令娴热情地招呼他。虽然有点年纪了,短发依然乌黑,烫了时髦的卷儿,在提花裙外围着刺绣披肩。
“老关等你呢,你们聊,我去溜达溜达。”孙令娴说。
马千家“哎”了一声。等她出去关好门,才走进房里客厅。关静园正背对着他在浇花,一盆半死不活的金钱树。半壶水浇下去才作罢,把水壶往窗台上一扔:“养不活了。”
“这花秋天得少浇点水。”
关静园示意他坐下,双手将稀少而全白的头发往后抚了一把:“关藏怎么样?”
52书库推荐浏览: 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