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之前白越是找过他的,白越无疑是聪明警醒的,他看得出自己并不愿意再有更多的合作,他向他借的是一个关系,一次引荐,并承诺会还上百倍利润。
“如果霍西川查到了呢?”叶荆这样问道。
白越那时候看着他,淡淡地说:“秋后算账可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不是死了就逃了,你找我算账估计也找不到人。”
叶荆大笑,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之后白越便消失了。
白越做了什么他从未查访过,他并不了解白越的具体行动,只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白越没有走,他一定在等一个霍西川倒下的时机,他会做什么呢?
当真是令人期待啊……
他想着便带着几分叹息地笑起来:“白越啊……”
他身边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是一下子跳起来,指着他说:“你刚才在说什么?!”
叶荆敲了敲面前的人,微笑着说道:“别拿手指指别人。”
顾则烽气鼓鼓地瞪大眼睛,但手还是悻悻放了下来。
“借几个人给我,”顾则烽说,“我不相信白越离开海城了,我要把他找出来!”
叶荆放下报纸,看着顾则烽:“找出来了,然后又怎么样呢?”
顾则烽咬牙切齿,说道:“我会好好‘报答’他!还不够的话,就让霍西川去整治他!”
叶荆静静听完,笑了笑,他的语气好像还有点无奈:“我调人要经过柳爷,我自己的人手最近也很忙。”
顾则烽却是粗暴地说:“就几个我不信你拿不出来!”
叶荆以为自己习惯了眼前人的任性,如今却还是觉得十分无奈,他声音还是很平缓温柔,但是意思却已经不是之前那回事:“我为什么要为你这样做?”
顾则烽却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一下子便跳了起来,声调拔高,说道:“是你欠我的!我们家在你快要死在街头上的时候帮过你!”
叶荆沉默了下来,他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温文尔雅,十分可亲,但他的神色却深沉得看不出任何东西,顾则烽看着他有点心虚,但最后叶荆还是点了点头,纵容了他。
顾则烽很快地离开了,叶荆疲惫地喊来心腹,吩咐他去让派去的人不用太尽心。叶荆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顾则烽离开的方向,他忽然觉得顾则烽要是有白越的一些聪明就好了,不过,假如顾则烽是白越这样,恐怕他也不会有如今哪怕是百分之一的用心。
都是瞎折腾。
霍西川大概知道了白越消失在海城的事情,但他已经没有再关注。
他爱过白越,伤害过白越,但白越同样也欺骗他、背叛他,他如今放手、不追究白越做的一切已经算是对过往作出偿还,他不欠白越什么,也不需要再关注什么。
白越或许还想报仇,但是他能有谁帮他呢?他做不了什么了。
恰如他躲起来不敢出面的那一年。
更何况他如今真的没空。
他每天都要开各种各样的会议,应付各方势力大大小小的找茬,的确分不出太大的精力。
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期望着他倒下,但霍西川终究还是没有,他处理得有条不紊,等待着某件事的到来——一项必须他亲自出面的生意,那之后他可以得到巨大金额的利润,足以让他协调各种项目,度过这一个寒冬,而那之后,他也能够适当收缩各项黑道的生意,警察不会再有由头来找茬。
而之后,他会找到那个躲起来的顾远,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
霍西川的模样沉着而自信,在重压下,他虽然还露出疲惫的模样,但是他那骇人的锋芒却从未因此而消减,反倒更加凛冽,叫人不敢侵犯。
日子一天一天冷下来,在冷雨停歇的时候,在海城,一些人接到了一条他们等待已久的消息:
有一艘船,即将到达霍西川垄断的港口。
第66章
那一夜港口灯火通明,这是有大货即将到来的标志,霍西川站在灯火之中,凛冽的寒风吹过他的衣角,他看着黑暗的海面,那一艘意味着一切暂告休止的货船正在驶进他的港口。
这一次的行动非常要紧,霍西川为此做了许多准备,他提前了交易的时间,并稍微更改了交易的地点,安排的人手也作出了临时的调换,只为确保这一次交易的万无一失。
船已靠岸,他们都没有急着卸货,船上的主事下来见他,为他递上烟,像个下属一样同他交代着情形。
霍西川却注视着他的脸,眯起眼来。
这是一个生面孔,和他谈好的人并不是他。
那人便笑着说,本来主事的人在床上得了疾病,下不了床,如果霍少实在信不过的话,他可以叫人把他拉下来。
霍西川只在那人脸上读取到诚恳得近似卑微的笑意。
于是霍西川也笑了:“那实在是有劳了。”
这几个月以来,霍西川遭遇的明枪暗箭无数,他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恐惧,反而越发敏锐而冷酷。
他冷静地思考着——李寄明已经倒台,叶荆向来谨慎,柳爷早就失去了野心,而海城现存的大大小小其它势力里,还没谁有本事勾结他的交易对象,而他的交易对象本也不至于冒这样的风险来惹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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