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说星:“……”
崽崽说得好认真,竟让他不知要如何反驳。
宿鸣谦又说:“好了,上午八点,正可以开始一天工作,西木,我们一小时后见。”
栗说星:“……”
感觉话都被人说完了,自己已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了还能怎么样,当然只能开始了……
栗说星意气消沉地打开文档,望着白底黑字默默发呆。
难道,从今往后,我都要在崽崽的监督之下写文,一分钟都不能浪费了吗?
不。
以崽崽的认真程度。
很有可能不是一分钟不能浪费,而是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仔细想想,真是生无可恋。
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望着摄像头怔怔发呆的栗说星忽然冒出了个绝妙的想法。
他偷瞟了一眼右下角的崽崽,确认对方正仔细看书,没将注意力放在视屏影像上后,就悄悄伸出手,默默将摄像头的位置往上抬了抬。
但没有抬得太高,只是抬到恰好能拍到自己放在键盘上的双手手腕,却看不见更多内容,进而不能确定他是否真在打字。
悄然做完这一切。
栗说星默默擦了把额头虚汗,又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
然后,他就拿出手机,放在摄像头的死角,再点亮屏幕,看小说。
嘘。
悄悄的。
开枪的不要。
无声的十五分钟之后。
宿鸣谦:“西木?”
栗说星惊醒:“怎么?”
宿鸣谦:“你在写文吗?”
栗说星脸不红气不喘:“我当然在。”
宿鸣谦有淡淡的疑惑:“那为什么我没有听见你敲键盘的声音?”
栗说星:“……”
是啊,为什么呢!
机智的男人给出了答案:“因为我在写大纲。”
宿鸣谦明白过来,又低头看书本:“好的,你继续。”
栗说星悄然吐出一口气。
他依旧没有工作,依旧点亮屏幕,继续看小说。
又过了十五分钟。
宿鸣谦:“西木,你想好大纲了吗?”
栗说星:“……快想好了,就差一个点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视线不由自主瞟向手机。
快看完了,就差三章了。
宿鸣谦关切问:“是哪个点?是逻辑的还是情感的,还是下一个大场景的架构?”
自从被开工资以来,宿鸣谦为了能全方位跟上栗说星,也在空闲时间看了不少写作书,对于写作,也不再是两眼一抹黑。
栗说星再次:“……”
对啊,是哪个点呢!
聪慧的男人不继续头铁:“不用不用,崽你继续看书吧。我突然又有了灵感,我觉得我可以开始写了!”
宿鸣谦不疑有他,再“唔”一声,继续看书。
栗说星放松了些。
半个小时过去了,再不开始写文,好像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重点不是说不过去,而是敷衍不过去。
毕竟崽不是个可以简单糊弄的崽。
话说回来,现在把崽崽塞回手机,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要早知道把崽崽弄到电脑上,会被这样监视,我绝不挖坑自己跳——
唉,好吧。
就算真的看见了个大坑,深深的,满是刺,我也会跳下去。
谁让崽崽在里头呢。
栗说星沉痛地想。
生活真的好艰难。
尽管准备开始写文了,但上午八点多就开始一天的工作,真的不是栗说星的工作时段。
栗说星对着文档,思绪有些翩然起伏,基本每打个三五行字,就有点集中不住。
而每当他集中不住,开始摸鱼十分钟的时候,宿鸣谦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这样反复来了几次,栗说星又无师自通地找到了新的摸鱼方法。
他写还是认真写的。
但每写半个小时,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摸鱼十五分钟。
当屏幕里的崽崽问起来的时候,他也有理由。
比如:
“我的脊椎开始呻吟了。”
“我的老腰支撑不住了。”
“我的脑袋!哎呀!我的脑袋!”
这一刻,栗说星早已百病缠身,时日无多。
宿鸣谦:“……”
他想了想,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不再催促,就让栗说星每半小时休息十五分钟,每一小时休息半个小时。
时间就在这样的拉锯之中和写文进度龟兔赛跑。
前者兔,后者龟。
写着写着,摸着摸着,差不多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栗说星终于进入了状态。
他再也不说话了。
身体坐正在椅子上,双目紧盯着屏幕不错眼,一行行新的文字出现在文档上,如白纸泼墨,蜿蜒之下。
还有键盘的响声。
哒哒哒哒。
节奏鲜明,气势昂扬。
宿鸣谦确定了栗说星很专注地在写文,就不再出声打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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