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男的?”韩冬停下脚步面带狐疑。
韩骤挑挑眉:“八|九不离十。”
“……算了。”韩冬攥着拳头想了一会儿,声音低沉沉的往窗口走,“我是喜欢男的,但不想搞对象。”
“那你一辈子都不打算见人了?”韩骤放下胳膊,真是挺无语的,有病不治干拖着越来越严重,天天就敢在家跟他窝里横,见着外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就不是人?”韩冬站在窗口没好气儿地说。
“你总不能跟我靠一辈子吧?那我结婚了你咋办?”韩骤拿起手机晃了晃,“孙馆长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刚约了礼拜一见。”
“不是你什么意思?”韩冬转过身来,愠中带笑,“合着你韩校这些年不恋爱不结婚,是被我耽误的?”他冷笑一声,甩手往楼上走,“那你可赶紧结婚,别整得好像我离开你活不了似的。”
“服了服了,真的服了,每次说两句就这样,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哎,沟通不了。”韩骤一声长叹,收拾行头准备去画室了。
昨天那个崩心态的学生看见韩骤来了,使劲儿冲他招手,紧张的把昨晚重画的那组静物给韩骤看。
确实飞跃了,形体虽然还不够精准,但色彩的层次虚实已经出来了,有了这,画面才能立体有空间感,玻璃碗才能像玻璃的。
“一通百通,小伙子任督二脉已经打开。”韩骤把他的画放在架子上打远观摩,“这段日子抠抠造型吧,多画速写。”
这学生听了韩骤的肯定,眼睛又红了,点头如捣蒜。临考前一刻开悟形同悬崖勒马,那么多日日夜夜的辛苦没有白费,这事儿搁谁都没法不激动。
韩骤给他顺顺毛就要走,到门口却被林林老师拦住了。
林林拽住韩骤说:“我今早来画室,看见角落里的画,根本没敢往洛扬身上想,我原来都以为他肯定废了,怎么教都不行,谁想突然开窍了,老实交代,你使了什么招?”
洛扬就是刚才那个学生的名字,韩骤说:“除了我人格更有魅力长相更招人喜欢以外,我昨天讲的跟你从前教的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望向那个闷头画画的背影,继续说:“只不过他从前练习厚度不够,没有顿悟的资本,你给他讲那些道理相当于让小学生学高中课程,那肯定不懂,现在他自己爬上高中了,这时候再点拨一下,这坎自然就容易过了。”
达芬奇画三年鸡蛋的故事或许不靠谱,但普通人不努力就别妄论天赋却是大实话。
林林思悟,继而撇撇嘴:“我发现你这病好得挺快啊,昨天还要死了,今天就又能自恋了……”她往走廊里退了一步避开学生,低语说:“是昨晚让人给发汗了吧?哎,大帅逼功夫怎么样?”
韩骤一愣,想起今早在医院睁眼看到今墅安的情景,忽然心生疑问,他昨天在路上就已经不知人世了,那最后是怎么进的医院?
用担架好像有点小题大做,难道是被今墅安抱……
卧槽!
韩骤打了个哆嗦,不敢想那凄美的画面,他咬着牙根说:“林林你记住自己是个姑娘!”
“一直没忘。”林林眼睛一眨,坦坦荡荡。
接下来一段时间,画室气氛越来越紧张,学生一个接着一个的心态崩,从前下课就没影儿的现在都能画到凌晨,从前嘻嘻哈哈的也会躲在旮旯摸鼻子。
省联考是美术专业能上大学的第一块敲门砖,它已经逼至眼前,有人却没准备好。
韩骤病好了也没再出去浪,中间跟今墅安联系了两回,毕竟这是准邻居了,之前还来探过病,也算半个朋友了,他装哑巴一声不吭不合适。
“韩老师,”今墅安在跟韩骤无意义的寒暄后,没有立即挂电话,而是顿了一下说,“不知道方不方便往你那放个学生?”
“行啊有什么不方便。”韩骤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前,手里转着一支笔,“多大,要考学吗?”
“嗯。”今墅安说,“就是这届应考生,学过几年画。”
“这届啊……”韩骤放下二郎腿和笔,不自觉拧起了眉。
今墅安好像听出他的犹豫了,随即又说:“一个合作商家里的孩子,临时变动从国外回来,不是什么亲近人,你别勉强。”
“没有没有,没什么勉强的……”韩骤手指捏着眉心,“但你知道,现在离省联考还有不到两周,我有点怕她短时间适应不了国内艺考班的画风。”
“尽量考着吧,主要是她乍一回国没找落,得找个信得着的画室。”今墅安语速均匀,好像他做什么都能不疾不徐的。
“行行行。”韩骤的眉头舒展,重新靠回老板椅上,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再不答应好像见死不救似的,“你跟她说准备好随时过来就行,画具什么的我这都有,直接来就行。”
撂下电话,陆冶拿着一份总结进来,嘴里贱声贱气的啧啧啧:“从不收半路学生的韩校为爱放弃底线,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你怎么还听墙根!”韩骤没跟他玩笑,私下里打滚胡闹都可以,但有些毛病他从不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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