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刚过,钟小胖就气喘吁吁的从山下爬了上来。
他对睡眼惺忪的叶逢河道:“养蜂人都起早,早晨空气甜软,适合给蜂箱找地方,也适合观察早起的蜜蜂。而且我还得去山上选几棵树做蜂箱,起晚了就耽误时间了。”
叶爸拎着俩背篓过来,笑道:“我跟小钟一起去,顺便摘点儿菌子回来。”
“我也去。”叶逢河急忙去洗漱。
叶爸道:“你别去了,今天你周叔要过来,说要去看一批猪什么的。”
周叔有个亲戚,几个孩子都十分争气,在大城市买了房子,要接老两口去城里享享福。老两口因为要离开家一段时间,所以得把家里养的猪啊鸡啊什么的都卖掉。
而这附近能一口吃下这么多家畜的,怕是只有叶家了。
叶爸和钟小胖提前吃了早餐,背着竹篓就上山了。
岳凌霄起的也挺早,正在卫生间弄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叶逢河曾经想着帮他梳理,但是没几下就烦了,恨不得给人剃成秃子。所以可怜的岳总只能先把头发扎上,然后等着栗阳起来帮他梳辫子。
“没有带发蜡就是麻烦。”岳总顶着绵羊一样的辫子坐在桌前吃早餐。今天有附近的村民送来的豆腐脑,叶妈妈特地煮了北方的卤汤,又炸了一些油条排叉,给客人们换换口味。
糖豆昨天晚上吃咸了,喝了太多水,破天荒的尿了床,把一张床上睡的栗阳浇了个措手不及,大半夜的起来给糖豆换衣服,换被子褥子,结果折腾的清醒了,翻来覆去过了半天才睡着,所以今天起晚了。
糖豆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往晾晒被子衣服的地方看,红着一张小脸儿吃了早餐,然后就把脑袋扎进妈妈的怀里,不想出来了。
岳凌霄想笑,但是怕伤了儿子的自尊,只能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下一下的拍着儿子的背。
栗阳终究是没睡饱,打着呵欠给芸豆梳好小辫子,然后无视了小叶子和岳总的需求,无精打采的吃东西。
叶逢海洗完了最后一件儿衣服,甩着手上的水珠道:“栗阳一会儿再去睡,我送孩子们去学校。”
栗阳点了点头,打着瞌睡吃完了饭,又打着瞌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就陷入了沉睡。
叶妈妈终究看不过去“儿媳妇”顶着一脑袋乱发,洗干净手给岳凌霄梳了辫子。
岳凌霄摸着头顶叹气道:“实在不行我就真的剪短了,几毫米那种,圆寸?”
叶逢河漫不经心道:“都行,反正你又不丑。”
岳凌霄有些开心。
他正开心呢,手机响了起来。
老太爷从国外浪回来了,要吃团圆饭。除了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岳剑波,其他人都必须要到场。
岳凌霄皱起了眉。
他爷爷那个性子不太可能会有这种要求,现在提出来要聚在一起,估计不止是吃团圆饭这么简单。
他挂了电话,把叶逢河亲了又亲,又挖出满肚子的舍不得,直道山庄的车来接,才叹着气走了。
叶逢河一开始还觉得走就走吧,每天黏人的不行又肉麻,真的很烦。结果人走了没一会儿,他就开始想了,总觉得自己身后少了个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逢海有些幸灾乐祸,“活该,让你平时耍脾气,现在人跑了,爽了吧?”
叶逢河怼道:“这是情趣,你懂什么?”
哥俩互掐了一顿,又觉得有些无聊。
院子里今天要退房几个客人,叶家早就都准备好了客人的礼物,叶逢海收拾干净面包车,把客人的行李都装在车上。
“再买点儿油枯茶枯上来。”叶逢河叮嘱。
叶逢海点点头,送了吃过早餐的客人们下山。
叶妈妈则是去收拾那几件房间,被子晒上,床单换了干净的,等待明天的新客人上来。
快中午的时候,老周叔打了个电话给叶逢河,让他去自己那边一趟。
叶逢河骑了摩托车,绕过种满向日葵的阳光小路,骑了一段水泥路之后转进两边满是灌木的土路,又爬了个山坡,才抵达老周叔家。
他亲戚早早地把猪和鸡都赶了过来,蹲在路边抽着烟等着叶逢河。
黑瘦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奉承的笑,“听周大强说了,你厉害得很。”
“没有没有。”叶逢河摆摆手。
老周叔道:“先去看看猪和鸡,一大早就赶过来,都放我家猪圈里了。”
五十多只鸡不是乌骨鸡,是普通的蛋鸡,但是羽毛光亮。虽然被拴住了脚,可是看上去蛮精神。
猪也有十多头,一头老母猪带着几头半大猪仔儿,还跟着几头大猪,已经阉过了,过年就能杀。
“都是吃粮食长大的鸡,猪也没怎么吃过饲料,我家那边山坡上种了不少果树,一年到头吃水果野菜,剩饭吃的都少,肉香的很。”亲戚极力夸着自己家的家畜,“这头母猪养了四年了,能生,身体也好,奶水足。养的小猪仔都壮实的很。那几头大的去年养的,原本是打算今年都杀了晒腊肉卖,现在要去城里呆几个月,这里养不了,孩子心疼我们,不让受这个罪了呢。”
叶逢河拎了鸡看了看,又抓到一只小猪仔仔细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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