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意很讨厌属于自己身体的部分被套上的感觉,那让他想到拉一次被捆成粽子样丢在一个空房里的恐怖回忆。这是人对于未知的恐惧。
苏诺意不知道这一次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在被人很细心的照料,身上的伤口正在痊愈,连一直都没有停止绵长痛楚的后脑,也缓解了许多。可是,他依旧本能的感到恐惧,因为自己醒不过来!意识一天比一天更为清晰,身体却一天比一天的更为疲软,连动上一下指尖都做不到。
终于冲破黑暗。苏诺意醒来的时候是黄昏,巨大的落地窗外霞光万千华美,倾洒进房间里的却只有一块巨大的光斑。苏诺意想动动手指,但好像因为睡的太久丧失了这具躯体的支配权,连一点微小的动作都难以实现。转动着掩住去看整个房间的格局,大而空旷的地方,有一种略带复古的奢华,苏诺意不知怎么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然后视线停在一面雪白的墙壁上,苏诺意整个人都怔住了,随后沉寂在记忆中的某个片段突兀得浮现出脑海!墙壁上挂着他巨幅的照片,那是他曾今为了庆祝二十岁成人拍的一张艺术照,这张照片将他身上的每一寸出众都万倍扩大,那时他笑容明朗静美,宛若画中人。
这张年代久远的照片,还是段澄帮他收拾房间的时候从满是灰尘的旧书中翻找出来的,后来被段澄要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还被放大挂在这个房间里。
苏诺意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地方是哪里,推门而入的青年就已经将整个答案都解答。
“诺意,你醒了。我等你好久了呢。”青年迎光站立,身形修长挺拔的是现在的苏诺意需要仰视的。他笑的干净又明澈,温柔如画的让苏诺意一阵恍惚。
“段澄。”苏诺意脱口而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段澄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雪白的衣裳串在他身上,总是说不出的好看。
段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白粥放在柜子上,将苏诺意从床上扶了起来,舀了一勺白粥就要去喂。
苏诺意不喜欢同性之间这种太过亲昵的举动,尤其是对象还是段澄的时候。他把头一偏,避开了段澄伸过来的勺子,说,“我自己来。”
“真的要自己来吗?”段澄说着指了指苏诺意的手。
苏诺意低下头,就看到自己插满输液管的手,不断有冰凉的药液经过一边压着的暖水袋燠热后流进他的身体里。苏诺意皱眉,他讨厌打针。
“诺意,吃点东西,等好起来我就不喂你了。”段澄知道苏诺意讨厌自己的亲近,眼神黯了黯,不过隐藏的很好,没有被现在的苏诺意所察觉。
“不用了,我不饿。”苏诺意对段澄还是有些防备。
段澄好脾气的软语规劝,“别任性了诺意,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吃过东西了,怎么可能不饿。”
“我说我不饿!”苏诺意像现在莫名的烦躁。自从那次的事发生后,他就开始很讨厌段澄的接触。
段澄突然倾近身体,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褪的干干净净,他茶色的眼睛紧紧的盯在苏诺意脸上,单薄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诺意,你的命是我就回来的,所以你以后的生命都属于我。”段澄贴的很近,薄唇张合间微醺的气流喷洒在苏诺意的脸上,带来苏诺意的一阵轻颤,“张嘴。”
苏诺意讨厌现在的状况,但是为了让又突然开始不正常的段澄早点离开,只得乖顺的张开嘴,让段澄将那一勺白粥喂进嘴中。
看着苏诺意把白粥咽下,段澄直起身子退开,干净俊秀的面庞上又漾起和刚才一般无二的温柔笑意。
苏诺意看了他一眼,就把头别过去了。
“诺意。”段澄叫着苏诺意的名字,声音温柔的让苏诺意忍不住想搓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但是为了避免再看到段澄那变脸的功夫,苏诺意只得一次次的张开嘴,将段澄喂的白粥一勺勺咽下。
这是苏诺意吃的最憋屈的一回,因为有段澄。
好不容易等一碗白粥见底,段澄说厨房里还有,说出去再添一碗,苏诺意听到后脸都气白了。
靠!段澄你够了啊!苏诺意觉得自己的忍耐要到底了!
等段澄刚一出门,苏诺意就一把拽掉针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苏诺意不动还没有感觉到什么,这一动就发觉到了不对劲儿。脚腕上分明被套上了什么东西!苏诺意低下头一看,立马就怒了!
自己的脚上居然被套了一个铁环,细细的铁链焊接在床柱上!靠!着当是栓狗呢?!
苏诺意用脚瞪了两下,见没有动静又不死心的伸手去拽,结局是那链子真的是铁的,任是苏诺意连番折腾,连半点破损都没有!自顾自忙活的苏诺意察觉到地上多了一道黑影,眼睛都气红了,抬起头质问,“段澄,你他妈的给我栓个狗链子是什么意思?!”
段澄端着瓷白的碗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靠!你他妈什么意思?!!”苏诺意拽着链子,全身都气的发抖。
“诺意,我喜欢你。”段澄走近,将碗放在一边,望着苏诺意说。
这个场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简直令苏诺意作呕,他好像知道这条铁链会让自己失去什么,愤怒的不加掩饰,“去你妈*的喜欢,死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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