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梁椿装作没听到,取下两个杯子,“你喝什么?”
星期天梁椿像平常一样从画室回家,瞄见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哥哥,周末地铁里人特别多,一低头的功夫就找不着人了,梁椿出了地铁口还不死心地一步三回头的看。没走几步,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什么东西,梁椿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不好意思。”
抬头一看竟然是顾经鸿,两人停在那堵住路,后面的人就从他们身边挤过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顾经鸿环住他,带他转了个圈,让他面朝着自己,退到路边上去。
梁椿突然被人抱住,一动不敢动,停下来才从顾经鸿怀里出来,兴冲冲地问他,“你怎么在这?”
“坐地铁啊,我星期五出去喝酒,把车放在公司了。”
梁椿说哦,顾经鸿拍拍他的脑袋,“你刚才看什么呢,脖子都快拧断了。”
梁椿摸了摸他刚才碰过的地方,“我刚才在地铁里看见一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小哥哥。”
“哪个,你指给我看看。”
梁椿抻着脖子回头看了看,“没了。”
顾经鸿惋惜地说,“我也想看看长得好看的有多好看。”
“你长得就挺好看的。”梁椿偏头看看他,冲他一笑。
气氛一下子变了,顾经鸿听了夸奖突然有点害羞。
“你怎么总撞上别人啊。”
“没有,我就和你撞过,撞了两次,还都是你。”他辩解。
“你身上怎么那么香?”
这次换梁椿害羞,“啊?”他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我怎么闻不出来?还能是什么,烟味吧。”
顾经鸿摇了摇头,“不是。”,附身突然靠近他,嗅了嗅,“你家里也是这个味道。”
梁椿有点不太确定刚刚自己是不是被人撩了,走在身边的顾经鸿还是那副表情,手插在兜里看着前方。
“晚上一起吃饭吗?”
“好。你做饭。”
顾经鸿笑了笑,“行。”
前一天顾经鸿就提醒他今天可能会下雨,四点多的时候,外边的天果然黑压压的,有人说话,“带伞了吗,好像要下雨了。”
画室里没几个人一下子都抬起头,梁椿一看外面的天才想起来顾经鸿的话,“下不久吧,下也一会儿应该就停了。”
坐他对面的女生伸了个懒腰,椅子不堪重负地吱嘎吱嘎响,“下雨天应该喝羊肉汤啊。”
另一个黄头发的男生接腔,“我们学校前面有家羊肉汤还挺好吃的。”
“你哪个学校的?”
“H大。”
女生感叹了一下,“哇,厉害的,我是E大的,有跟我一个学校的吗?”
“姜泥跟你一个学校。”裴楚广拍拍他旁边的男生。
姜泥把耳机摘下来,“你叫我干嘛?”
“她也是E大的。”
梁椿在画室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是不太喜欢交朋友,他本来以为剩下的几个人都互相认识,没想到他们也互相不认识。
“我叫张良,你呢,你也是大学生吗?”那个女生问梁椿。
“我是博士休学。”
“你都博士了还来画画?”
梁椿哎呀一声,“因为找不着工作。”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笑完自己也叹一口气,笑什么呢,都是画画的,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话聊越多没人画画了,被说动的男生们打算跟着裴楚广去吃他们学校旁边的羊肉汤。梁椿也收拾好东西,要点头的时候接到顾经鸿的电话,“你拿伞了吗?”
“没,忘了,你说了我还是给忘了。”
电话那头的顾经鸿笑笑,“我就猜你可能得忘,我去你们画室接你吧。”
梁椿拒绝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在路上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裴楚广离他近,听见梁椿的电话,“你晚上有约吗?”梁椿说嗯,跟穿衣服已经准备走的人打招呼,“我去不了了,你们慢慢吃。”几个人都显得有点可惜但没说什么,只有张良又问了一遍,“那你有伞吗,一会儿该下大了。”
梁椿朝担心的女生笑了笑,“没事,明儿见吧。”
张良也笑了,“那明天见。”
刚说找不到工作,就来了消息,梁椿接了一批商稿,连画室也不怎么去了,窝在在家画画反复和甲方商量改稿。顾经鸿敲门找过他几次,他都在伏案画画,台灯下面,梁椿的脸看起来又疲倦又苍白,后来他也不忍心再去打扰他了,可心里还是期望梁椿能主动来找他。
再之后偶然一个晚上,他本来已经打算睡了,在阳台抽烟的时候看见梁椿在楼下,就坐在花坛边上,路灯照不清他的脸,可他一看就知道是梁椿。
他就盘腿支着头坐在那,好像在等什么人,可又不太像,他对经过的人根本不在乎,他只是一动不动地静坐在那,闪烁的路灯、远处的车声没有一样能惊动他。他在所有的时间里开辟了一个小宇宙,那个宇宙里的时间流动缓慢,由他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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