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大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贺祈在床上滚来滚去边骂操,好不容易止住笑,喘着气,“Fuck love.”
梁椿也说,“Fuck他妈的love.”
梁椿在B市呆了几天,启程去了H市。房客几个周前就退了房子,梁椿用钥匙打开门,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那人走之前收拾的还算干净。梁椿在屋里走了一圈,摸着壁纸,想起初中和他妈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候,他都算不过来已经多少年过去了。想起以前的日子总是这么让人窒息。
梁椿在H市呆了一阵子,给房子找到下一个房客,匆匆又走了,他的俄罗斯室友盘了个新酒吧,催着他回去帮忙。
在飞机上梁椿做了个梦。
梦里他去参加顾经鸿的婚礼,但很奇怪他们都站在一个类似阶梯教室的地方。后面的座椅一层比一层高,他在前面和几个认识的朋友说话,顾经鸿一直在他的背后,他能感觉到。突然有个女生唱起歌来,
“It’s you, it’s you, it’s all for you. Everything I do.”
他也跟着唱起来。后面的人停止交谈转过身来,
“Heaven is a place on earth with you.”
所有人都站好开始唱。
“Only worth living if somebody is loving you,
“Baby now you do.”
歌唱完他们停下来。旁边一个女生讲,“婚礼了,唱个喜庆一点的歌吧。”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唱什么好,渐渐有人坐下来。
梁椿问,“还唱吗。”
“不唱了。”
“那散了吧。”
梁椿醒过来,机舱灯已经亮了起来,飞机开始下降,要到美国了。
“你送一下我吧,我去见个同学。”
“好啊。”顾经鸿随便拎了一件大衣,揣上车钥匙,“走吧。”
顾德睿坐进副驾,顾经鸿启动车,她拿起杂物槽里的一盒烟,“这是什么?”
“空的,怎么不扔?”
“别动。”
顾德睿撇了撇嘴,把东西放回原位,“故意留着垃圾干什么。”
“有用的,不是垃圾。”
“干嘛用的。”
“你就别管了。”
姐弟俩沉默了一路,顾德睿看着窗外,突然问他,“是梁椿留下来的吗?”
“不是。”
她盯着顾经鸿看了一会儿。
“看来是了。梁椿抽黄鹤楼吧。”
“他什么时候坐你的车了?”
“上次过年回来的时候?”
“不会吧……难道是你以前和他在S市的时候?”
“都多少年了。”
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猜出来了,顾经鸿有时真的恨他姐姐的聪明劲。
“你还想着梁椿呢?”
信号灯变色了,顾经鸿把方向盘转了一圈。
“他抽完之后放那的,下车的时候忘带走扔了。”
“我和他一起抽的第一根和最后一根烟都是黄鹤楼。”
“到了。”
顾德睿又看了一眼那个空盒,它还没褪色,依然像新的一样立在那。
一个空空的烟盒。
顾经鸿离婚了。可能是老天看他实在太可怜了,给不了他想要的起码能让他摆脱他不想要的。他过得连身边人都看不下去,可更惨的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婚姻的错还是那个人不是梁椿的错。
当初和张叶丹结婚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她的,即使她不是那个人。
他毋庸置疑地爱着梁椿,但有多少有情人能真正携手度过一生呢,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最没用的东西,除了会招来嫉妒以外,‘喜欢‘在成人社会里一无是处。人都不会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因为太喜欢只会给他招来厄运。
张叶丹当然很好,真的很好,所有人统一了口径的好,是适合与他结婚的好。劝他的人好像都来自一个宇宙,都走过一条叫过来路的路,过来路像游戏里集齐勋章才能发现的隐藏关,他身边的人都打通了。都是过来人,就他不知道。到底是哪条路,他怎么就没“过来”过,他也不知道竟然人和人都会走同一条路的吗。
顾经鸿蹉跎了三年,才分析明白他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完那条过来路了,他可能到死都没走出那条路,可能也见不到别人说的,‘过了就好了’的幸福结局了。把过去三年的失败婚姻全都归结在别人身上,虽然就是这么回事,虽然他就想这么做,但是还是算了吧。
还是算了吧。像那个人常说的那样。
“叶丹,我们离婚吧。”
她当然听见了,但她看起来就像没听懂一样,“等会,我把碗刷完。”
张叶丹在围裙上擦干净水珠,抹着护手霜向他走过来,捋了捋头发,“你说想离婚。”
“那行离吧。”她轻快的像用音阶里最轻快的xi唱完了这句话,最后的吧甚至只发出了b的音就结束了。
“我说真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屏住怒火,女人总是有办法费最小的力气撬动他最大的怒火,女人,号称是最擅长运用杠杆原理的种族。
“我也没开玩笑。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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