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去S市干嘛,那儿谁也没有,你自己过啊。”老爷子皱着的眉就没展开过。
顾经鸿在心里说,我可千万不能说‘我现在已经快三十五岁了’,听起来像青春期的小孩。
“你自己去S市怎么过?谁给你做饭?”老太太攥着拳,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人,听了半天,问出第一句话。
“妈我现在已经快三十五了。”他心里骂一句,妈的,输了。“我自己能过,你别操心了。”他没移开目光,坚定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首先让步,“知道了,你都这么大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转身摸着张叶丹的手,“叶丹呐,以后也常回来看看。有什么困难,叔叔阿姨能解决的,我们能帮的都帮。你自己也得好好的,唉呀。”
“知道了阿姨,阿姨也多照顾身体,经鸿不在家,有事您就给我打电话,别嫌麻烦。”张叶丹抱了抱老太太,眼眶里有泪。
“我们家经鸿挣的钱少,辛苦你了,也没让你享什么福,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阿姨您别这么说。”
晚上他们留在家里吃完了饭才走,最难的关他已经过了,后来的日子就像快递来之前的那几天,处在当中的时候每分每秒都觉得漫长,着急怎么不能过得再快一点。回头一看呢,其实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快到想不起那几天到底都做了什么。
金子还在他以前的公司上班,已经升职到总监了,在S市拥有两套房,借给顾经鸿一套,在他安顿下来找到房子之前,让他暂住。金子还牵线帮他找到了份工作,工资一发他就结清了金子的房租搬了出去。
金子说他见外,犟不过他,只肯收他一点房租钱。
“星期五张哥从国外回来,说一起出去吃顿饭。”
“张哥回来了?那得见一面,他不是在日本吗?”
“对,他回来待几天,星期五你也去吧?”
“那得去啊。”
周五他们在饭店喝完一茬,订了ktv继续二茬,顾经鸿虽然很高兴但是没喝多少,从生过病之后,他基本戒了烟酒,喝也不会喝的太过火。喝了一圈之后,酒精开始上头,朋友里的麦霸就渐渐浮出水面了,抓住麦死不松手,鬼哭狼嚎,任意发挥,转音比山路十八弯还多十八弯。
切歌的间隙顾经鸿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进了一条微信。
“一共消费202,支付宝还是微信?”
“现金。”
“好的。您是学生吗,现在学生可以打六九折。”
“不是。我不是学生。稍等一下。”
梁椿站起来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兜,又把外套拿起来抖了抖。
“完了,我没拿钱包。落在酒店了。”
服务员的表情有点奇怪,拿着点单的平板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您再找找?”
“我好像真没拿,我现在去拿再给你送过来行吗。”
服务员叫来一个穿正装的人,说明了一下情况,梁椿就尴尬地面带微笑站在那。
“不好意思我们这不赊账的,您看看能不能在微信上借一下钱,什么的。”
梁椿心说这晚上十二点他向谁借钱,还是乖乖地打开微信顺着列表往下滑。贺祈这个死人没回他,他再想不到其他人能在这个点借他两百块钱了。梁椿开始盘算,他人生中吃的第一个霸王餐可能就是今晚了。
“?”
“怎么了?”顾经鸿回他。
“你能给我转202块钱吗,我来火锅店吃饭,没拿钱包。”
从收到梁椿的信息起,顾经鸿看着那个海绵宝宝头像,有那么一个瞬间身体忘记喘气,大脑缺氧、心跳停止一拍。
“你在S市?你回国了?”
“对我回来了。”白色的对话框弹出来。
“我出来吃饭结果没拿钱。”紧接着又来一条。
狂喜冲昏顾经鸿的头脑,他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他开始怀疑这一瞬间是不是也是他做的一个梦?手机的屏幕还发着柔和的光,他用两只手捧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屏幕上的字读了一遍。这句话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呢,还能产生什么歧义呢,他快要冲出体外的心落回到肚子里。
他说他回来了,他说,他,回来了。
“金子!”
他声嘶力竭地喊,包厢那边的人转过头来。
“我有事!我先走了!你慢慢玩!”
金子的回话他没听清,只能听清两个字,这走,他不在乎,比了一个ok的手势,夹起外套就冲出了包厢。
“哪个火锅店?我去找你。”
“太好了,我朋友说一会儿来给我送钱。”梁椿现在有了底气,敢坐下了不用准备随时夺路逃跑了。
他和顾经鸿,也许真的是什么孽缘,他回两次国竟然两次都能见着顾经鸿。梁椿搅着汤看看里面还剩什么能吃的,他和顾经鸿,从以前开始就老出现这种奇怪的孽缘,怪让人欣喜的‘孽缘’。
他的右肩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顾经鸿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还喘着粗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自己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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