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到男人眼珠都亮了,强压着那股兴奋劲儿微微的笑:“二叔也是担心您呢。”
说不了几句话,陈妈妈就赶人:“赶紧去吃饭,吃完饭回家睡觉休息,我这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陈靖东不放心:“妈我晚上在这里陪床。”
陈妈妈挥手:“陪什么陪?我跟你说,不是你大哥大嫂非要我住院,我根本就不想住院,开点药回家吃吃,就算要挂水,每天到门口的社区中心去挂就是了。”
老太太转而又跟方坤下命令:“小坤,你押着你二叔先去吃饭再回去休息。这马上再有个把月就转业回来了,还特意请这么趟假。三十多的大人了,还跟小孩似的毛毛躁躁。”
被驱赶的某人跟方坤前后脚到了病房门口,突然又被陈妈妈叫住:“东子,我听说,陈卫国给你安排了个什么单位?”
“建委党委委员副主任。”陈靖东解释:“主管方向城建修路之类的。”
陈妈妈一脸嫌弃:“陈卫国不是挺有本事吗?就把自个儿儿子弄去修路?”
“妈,不是我修路,是管这块儿,跟市政建设有关。哎我也说不明白,等我弄明白了再跟您说。”陈靖东哭笑不得:“真不用我陪?”
“滚蛋。”陈妈妈洒脱的摆手:“歇一天就回去部队,临转业了,消停点。对了,明天小坤生日,哦对也是你生日,这回赶巧了。小坤啊,奶奶这回没法给你做饭庆祝生日了,咱等回头春节再补上。让你二叔请你出去吃顿好的。”
出了医院门,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
少年拿肩膀撞撞男人:“饿不饿?先陪你去吃饭。”
陈靖东摇摇头:“飞机上吃了,不饿。你吃了吗?”
“还没。”方坤长呼了口气,双手插在呢子大衣口袋里:“想吃你煮的面条,三鲜肉臊面。”
伸手习惯的揉揉少年的头发:“走,回家。去菜场买了做给你吃。”
“哎呀!这下子真是。”方坤拍了下脑袋:“我得赶紧退票,悲催的特价票好像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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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大清早,生物钟准时让陈靖东睁开眼睛。
男人正起身穿衣服呢,卧室房门被推开,睡眼惺忪头发乱蓬蓬的少年从门缝挤进来。
原本方坤穿着睡衣睡裤哆哆嗦嗦的还竭力放轻动作,应该是害怕吵醒陈靖东的样子。结果小孩才进门,抬头一看就瞧到男人站在床边长裤都套上一半了。
反射弧很长的呆滞了几秒,本能的啧啧两声,方坤满是遗憾懊恼的嘟囔:“我定了闹钟五点钟,就想着过来跟你挤一会儿,天气这么冷,又不是在部队,你怎么就起床了?”
想着昨晚方坤要跟自己睡被自己赶回房,原来不死心的在这儿迂回作战呢。
“习惯了,到点儿就醒了。”男人笑出一口白牙,有点心疼:“回去再睡一会儿,还早。我跑完步带早饭上来再喊你。”
“不行!”方坤醒透了,眼珠骨碌一转,直接走过来往人身上扑:“不给跑步,陪我再躺一会儿,睡不着也得陪着,这是政治任务!”
陈靖东根本不敢用力,结果被少年闹腾着,手脚一块往身上爬,愣是把人扑倒,双双倒在了床上。
少年还振振有词的:“又不指望你当劳模,早饭一会儿可以咱俩直接下楼吃。麻溜的,脱了裤子再睡个回笼觉。”
“我睡不着。”陈靖东笑的没劲儿,浑身发软:“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听话,自己睡。”
“就不。”少年不怀好意的斜着眼睛:“脱不脱?你不脱小爷可亲自动手了啊。”
实在没辙,陈靖东还是惟命是从的掀开了被子,挨着一脸满足的小家伙躺下来。
“嘿嘿,”方坤傻笑,靠过来抱住男人的腰:“先给锁上,防止一会儿万一我睡着了你再跑。”
初冬的清晨,五点多钟天光还没大亮,窗帘没拉上,有灰扑扑的光线从没遮挡的窗口透进来。窗玻璃的角落凝结了细小的水珠,蒙蒙的一层。
“哥,”少年不安分的动了动,手指头也不老实,扣在男人腰侧无意思的曲起抠个不停:“咱俩认识几年了?从过生日开始算,十五岁……六整年了。”
越想忽略越忽略不了。陈靖东忍无可忍:“我说臭小子你有多动症吗?别抠了,逮着一个地方,皮都要抠破了。”
方坤笑,笑声清脆像蹦豆子:“你皮糙肉厚的还怕这个?”说是这么说,好歹是停了手上的动作。
“你都二十一了。”这种感觉很新鲜,很散漫很家常。跟他在部队时候紧张有序一板一眼的生活完全不同,可是陈靖东也得承认,这很舒服。尤其身边靠着的小火炉是自己的小恋人。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过生日的心情。”方坤了无睡意的说着:“当时我就想,怎么这么巧?跟这个家伙居然同一天生日?然后更巧的就是咱俩还是一个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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