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安静地洗了好一会儿,孟朝阳从水里爬出来,慢腾腾地揩身上的水珠。冷不丁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就见魏行风快步朝自己走过来。他的脸色很难看,全身上下的线条绷得死紧,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是要长出吃人的利齿。
孟朝阳直觉要出事,慌慌张张把短裤套上,强自镇定地扯了句淡:“你也来洗澡呐?”
魏行风在他面前站定,双眸隐隐有血色,不声不响喷出了一串热辣的呼吸。
和他生活也有一段时间,孟朝阳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魏行风,好像突然从文艺精英的皮囊里钻出了一头野兽,随时可能暴起把他活吞了。
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一步,孟朝阳一面微微侧身准备跑,一面没话找话地说:“我洗完了,走了啊……”
他倒是想赶快走,可魏行风不给他机会,不等他迈开脚,便一把抱住了他。
力道之大,筋骨都要撞散架似的。
孟朝阳好像叫了,好像用手捶、用脚踢,可魏行风听不见,看不到,没有痛觉,唯一的意识就是要靠近、要进入、要与怀中人完完全全融合。
这样,他就不会再失去他了吧。
他不知道,爱竟是如此痛苦。
他快要死了!病死了!渴死了!饿死了!
只有孟朝阳能救他!或者直接杀了他!
不管不顾地,他突破种种抵抗,强行吻住了青年。牙齿舌头搅在一起,厮杀一般你来我往,有汩/汩的血液从他嘴里溢出,溢进孟朝阳口中。
见了血的魏行风变得力大无穷,不顾孟朝阳激烈的反抗,硬是把人压到地上。
孟朝阳背脊着地,被震得发晕,幸亏魏门庆用手护住了他的头,否则非得摔出脑震荡不可。疼得呲牙咧嘴,孟朝阳愤怒地吼:“你发什么疯!魏行风快给我起开!”
魏行风显然没把他的抗议当回事,一面在他身上乱摸乱啃,一面伸手去解皮带。
孟朝顿时就炸了!魏门庆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啊!
暴怒之下,孟朝阳使了全力一拳挥到他脸颊上,同时一膝盖顶中他的肚子。魏行风闷哼一声,痛得失了力气,被孟朝阳推翻在地。
气疯了的孟黑子一跃而起,骑到魏行风身上,左右开弓扇他耳刮子(没忍心上拳头),“你还想玩强的?!我让你玩!我让你整天骚扰我!我让你把我当备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让你自私!我让你自我为中心……”
他说一句,扇一耳光,也失去了理智。
那一刻,那些压在他心底的愤怒委屈,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喷了魏行风满头满脸,亟欲将这罪魁祸首淹没!
魏行风压根没抵抗,疯了似的笑个不停,后来实在承受不住他的巴掌,渐渐没了气息。
待到发泄完满腔怒气,孟朝阳停下来咻咻喘粗气,巴掌火辣辣的生疼。再看身下人,已经被揍成了猪头,除了能看出眼皮是阖着的,根本分辨不出他的模样。
孟朝阳拍了拍他的脸,道:“哎,别装死!”
没反应。
伸手去鼻端试了试,气息似有若无微弱得很。孟朝阳惊了一下,怀疑自己把人打坏了。弯下腰,把脸凑到魏行风面前,他本意是想感受下这人到底还有没有呼吸,冷不防肩膀被抱住,一张肿了嘴飞快地贴上来,给了他一个带血的吻。
孟朝阳的火气又上来了,想都不想双手就掐住魏行风的脖子。为什么不让自己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这样缠着自己不放?因为曾经爱过他就得一辈子当他的备胎给他背锅么?
他目呲欲裂也成了见血的野兽,一遍又一遍咆哮:“你还有完没完?!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求求你放过我行不行?!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行不行?!
魏行风被他掐得又快没气了。
终于,孟朝阳放开了手。
怔怔地注视着魏行风变形的脸,孟朝阳既疲惫又迷茫。他觉得魏行风成妖了,不知不觉就让自己发了狂;又觉得他是瘟神,他发疯还要拉上自己垫背。真拿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货没办法了。
魏行风悠悠地喘上一口气,勉强撑开青肿眼皮,轻声说:“你……杀了我吧。”
孟朝阳啐道:“呸!神经病!”
魏行风吸着气艰难地笑:“是,我是神经病,有遗传的……”
孟朝阳不理他,撑着地站起来。
魏行风自下往上看,只看到孟朝阳把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线。他听到自己呓语般的呢喃:“不能回到你身边,我宁愿被你掐死。”
孟朝阳低下头,瞪着他道:“你别逼我好不好?我是没有家的人,好容易找到个落脚的地方,我不想再四处飘了!可你如果非要纠缠不休,我只有走!你口口声声说要对我好,就不要逼我放弃这里的一切!”
这最后通牒般的一句话很管用,魏行风没再继续疯言疯语,当天晚上也不见踪影,不知跑哪儿去疗伤了。
孟朝阳被扰乱的心却再难平静下来。
他看出魏行风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是个彻头彻尾的危险分子。躲开这人的唯一办法,或许真只有离开这里,可他又舍不得。
辗转反侧想破了头,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病急乱投医似的,他记起徐曦然让他找个伴儿的提议。这显然不是个好办法,可行性极低,而且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但他真是急了,也累了,实在是耗不动了。假如找个伴儿,至少遇到事的时候,他可以稍微躲一躲,也多一个让魏门庆死心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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