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跟过来没有好果子吃,要硬着头皮面对死者亲属,还会挨打......
程炎的手凌空停在陆晓风的脑袋边,一直没有放下去。隔着巴掌宽的空气,做了一个虚无的动作,感受了一下抚摸陆晓风头发的感觉。看他睡得那么沉,不忍吵醒他。
这家伙从读书起就是这样子,傻得可以,犟得可以,让人很想照顾他,很想保护他......
他们热恋那段日子,在床上陆晓风熬到结束,往往累得倒头就昏睡过去,也是蜷缩在程炎的怀里。以前姥姥养了一只金毛,刚刚捡回来的小狗就那般睡在自己的腿上。他搂着他,看着对方沉睡的脸,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陆晓风为了程炎,瞒着家里人辞去了体面稳定的公务员工作。又完全不顾母亲的警告,一心待在程炎身边,陪他渡过难关,关了手机谁也不理。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么一闹,陆晓风的妈妈知道儿子又跟那男人混到一起去了。她灰心至极,权当自己没生过这儿子。当陆晓风帮邱天善后结束,回到跟母亲一起租的房子,才知道老人已经心灰意冷地回老家去了。
他打电话回家去,他爸直接把手机关机。之前陆晓风母亲喝了药,有个邻居帮着他爸送人去医院洗胃,陆晓风存了那人电话。他又打给邻居,打听到二老都在家中,身体健康。
该说他不孝吗,放下电话,陆晓风竟然只觉得解脱和开心,这样一来他就又可以去和程炎住在一起了。
陆晓风去美食城的办公室找程炎,在门口听到里头在打电话,便站在原地等。
他从门缝里看到那人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因为那张漂亮的脸,显得衣料和设计无比高级。袖子挽起,白玉似的手指搭在老板椅边。
“董事会开除我很正常,我的心早就不在那里了。”程炎说。
那边似乎还想说什么,程炎也看到了在门外的陆晓风,以“下次再谈”结束匆匆挂了电话。
陆晓风知道程炎最近干什么都不顺利,好不容易才解决了邱天的事。听到电话的内容,更加担心了,用忧愁和心疼的目光望着程炎。却又不敢细问什么,怕刺激到他。
“过来,坐我腿上。”程炎唤了一声。
“刚才是朋朋的电话,他在那个集团也有股份,得到了消息。”程炎看出他的担忧,主动说明情况。
“既然不在董事会了,我会把手里的股份也转让出去,以后就是个自由人了。你不替我高兴?”程炎低头去,循循善诱地,想让对方了解自己并没有那么消沉,说话的热气都打在陆晓风脖子里。
陆晓风闲着没事干,手拨弄着程炎的头发,帮他把额前垂下来的发丝一缕缕理回去,“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决定。”
下班之后,陆晓风就跟程炎说打算两人重新住在一起的事。久违地听到一个好消息,在美食城门口,程炎忘记了周围还有旁人的目光,惊喜地抱住了陆晓风。美食城的保安连忙别过眼,他们都听过老板和这个男人的传闻,亲眼见到才能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我爸最近老往我这里跑。”程炎最后才一笔带过地说了这句,然后小心翼翼地看陆晓风。
“如果他来了,我就躲着。”
他们说干就干,立刻着手搬家。恨不得抓住能在一起的每一天,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程炎发现陆晓风根本没什么行李,说他是一颗随风飘摇的小草。
“那你就把我这棵草,种在你的院子里。”陆晓风越来越会说话了,迎合着程炎,让人听了心里高兴。
还真给人说中了,程炎正在家里准备烛光晚餐,计划着晚上和陆晓风共度春宵,门铃就响了起来。陆晓风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可能没听见,程炎有意不提醒他,开了门。门外正是父亲,程炎说话坦白直接:“他也在。”
他们父子的交流方式素来简明易懂,这个“他”,一听就知道是谁。
“真是不巧。”他爸的脸僵了僵,为了不得罪程炎,态度依旧柔和,尴尬地说,“我们好像不方便见面。”
父子俩在门口沉默地对峙着,程炎迟迟不请客人进门,对方也就明白了,该走的人是谁。
“这是你后妈让带的一些腊肉。那我现在坐车回去了。”
老人刚想走,碰上陆晓风抱着几件衬衫从屋里走出。那些是程炎换下来忘记洗的,陆晓风替他拿到洗衣机里。
看到程炎父亲站在门口,陆晓风错愕惊慌之下,极力才挤出了一句:“叔叔好。”
他爸看见陆晓风,火气就上来了,让程炎跟着单独去外面谈两句。大门被砰地关上,剩下陆晓风呆呆站在原地。他能听到老人在教育程炎,要儿子“注意影响,”别把人带回家里长住,会被左邻右舍戳脊梁骨。
程炎说:“这房子是为他买的,如果他不来住,不如烧了算了。”
老人被气走了,程炎回到家里,若无其事地继续装饰餐桌。陆晓风问他刚刚是不是闹得很不愉快。
程炎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似嘲讽的,就连陆晓风看了也觉得森寒的笑意。轻轻说:“他现在不敢跟我硬来。”
自从程炎和家里出柜之后,他爸就再也没搭理过他了。这次为了让程炎同意捐肾,一改之前的冰冷态度,对儿子好言相劝。只要没上手术台,程炎随时可能变卦,他爸自然不会再正面反对两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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