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荀子业深谙物管的拖拉之道。能拖上一两天的事情绝不当年做,至少得催促个三两次才会姗姗来迟,除非杀人放火入室盗窃这般大事平时连个影儿都见不着,收管理费又收得比谁都勤快。
再想住酒店吧,也行不通。荀子业现在身上要钱没钱要证件没证件,这么一想,好像就只剩下借住文月朗家中的这个选项了。
直到入了文月朗家的家门口,荀子业还在踌躇。
文月朗倒是不把他当外人,从鞋柜拿出毛拖鞋递给了他,“我这里没什么东西,你随便看看吧。”
没什么东西?
看着这低调奢华的loft复式公寓,再对比一下自己那一室一厅的小窝,荀子业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不好意思,真是太麻烦你了。”荀子业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文月朗让他在客厅稍等片刻,自己先上了楼。几分钟后,换了一身家居服的文月朗从楼上下来,手里还多了一个医药箱。
“你的伤口还需要好好处理一下。”文月朗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坐在了荀子业的身边。
“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荀子业看他一副要帮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心里不由有点……害羞加惊悚。
这又是在搞哪一出?喂喂喂,都还没更进一步呢自己怎么就答应对方住到了他的家中?
“背上的伤口你也能自己来?”文月朗看着荀子业手臂上那一大片擦伤,皱了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大晚上躺到了马路上?”
听到这个问题,荀子业这才想起他好像还没跟文月朗解释原因,三言两句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听完他的说明,文月朗眉头依然紧锁,脸上的神色严肃而认真。
“对方应该是有预谋的,并非是你自身幸运值的原因。”
荀子业点点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是谁都不用猜了。
只不过对着文月朗,这种家长里短也不好说出口。想了想,他还是解释了一句:“家庭问题,不便透露太多。”
谁知文月朗却是抬眼看着他,冷不丁出口道:“是李桂花?”
荀子业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别吧!他家这点儿破事都传到文月朗这边来了???
荀子业惊疑不定,脸上的正经神色都装不下去了,现在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文月朗没料到他反应居然这么大,忙耐着性子解释:“荀先生别多想,这个名字是从令堂的口中听来的。”
“文先生认识我母亲?”
文月朗点点头:“前些年在江景苑那边购置了一间房子,恰好就是在你家旁边。偶尔回去也会和她说说话,交谈交谈。这个李桂花,就是从她口中得知了。”
完了。
荀子业怂了。
他就说怎么感觉文月朗对他这么熟络,敢情是季雅珍把他家长里短统统都给交代过了。
对于季雅珍这性子,没有人比荀子业更熟悉了。平时谁都看不上,多说一句话都懒,但凡瞧上眼了,那必定是全神贯注地对他好,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再看文月朗,不,荀子业已经没有脸去看文月朗了。
二人的谈话就此终结,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沉默之中。荀子业低着头,恨不得假装自己不存在,看着脚上毛拖鞋上的小猪佩奇出神。
直到手臂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方才冷不丁地回过神来,抬头去看文月朗。
只见对方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副细框眼镜架在鼻子上,双手的袖子挽起,一手拿棉签一手拿酒精。荀子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被文月朗低喝了一声:“别动。”
荀子业定住了。
就跟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任由文月朗给自己消毒。酒精接触到伤口那叫一个酸爽,荀子业忍着没叫出声来,却疼得脸都皱起来了。
文月朗见他一脸苦逼兮兮,放下了酒精,“酒精消毒的确会有点疼,我去拿双氧水给你。”
“不用。”荀子业倔上了。
他这什么话?
堂堂大男子汉,还不至于连着点儿小痛小伤都忍不了。
感受到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被侵犯了的荀子业这回十分坚持,就算疼到死了也坚决要用酒精。看他这副模样,文月朗没有多说什么,拿起酒精继续认真仔细地给他身上的伤口消毒。
方才处理完手脚的伤口,荀子业脸上背上就疼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文月朗看他这样,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真的不用换双氧水?”
“不用!”荀子业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气势把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虽然知道自己在文月朗这头已经没剩下什么隐私了,但荀子业还是要脸的。
他不疼,他真的不疼。
实际上已经疼得死去活来的荀子业不断在心里催眠自己,那悲壮的心情让他恨不得当场吼一句‘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好吧。”看他这么坚持,文月朗也不好多言了,“把衣服脱了,背上的伤口也得处理一下。”
荀子业开始动手脱衣服,脱着脱着,猛的反应过来。
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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