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在他来到桌边的时候就将书页折上了一个小角,而后合上书本,将书放到了方桌的边缘处。他抬起脸来,一张脸生得英俊得很,放杂志封面上都绰绰有余了,绝对能引起一众小姑娘尖叫。
“荀先生。”文月朗颔首。他说话声音比一般的人都低沉许多,颇具特色,令人过耳不忘,比那张俊脸都还有标示性。
这么看,倒也不是一个特别严肃的人。
荀子业将心里小本本上的‘严肃’划掉,又添了两个字。
‘正经’。
而且还是很不好惹的那种一本正经的人。
荀子业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文月朗紧接着就递上了菜单。单手呈递,但菜单还特意调转成了他这边的方向。这点小细节微不足道,但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他的体贴和细心来。
好感加十。
荀子业不动声色地接过菜单,心里却开始奇怪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对面的文月朗自从他来了开始,就一直在用一种探究的视线来打量着他。对方分寸拿捏地很好,不会太露骨,只是细细地、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打量着他。
但在这方面荀子业很不巧是一个对他人视线极其敏感的人,被文月朗这么看着他坐立不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心里开始烦躁,这菜单死活就是看不下去。
终于,荀子业不能忍了。
看你大爷啊!
我知道我自己长得好看,但也经不住被人这么看着啊!
好感减五。
他在心里疯狂吐槽,双手合上了菜单,抬头平视前方,与文月朗对视上了。心里不断加戏,脸色却是面色不改,看着文月朗依旧淡定自若,“文先生?”
文月朗是个聪明人,听他这一问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收回目光,微微笑道:“不好意思。看荀先生的样子有些熟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见过我?”荀子业挑眉,有些惊讶。
荀子业在脑海中搜罗了一番,十分确定自己在此之前绝对没有见过文月朗。普通人也就罢了,像文月朗这种自带气场与众不同的,不是荀子业吹自己,要是见过了,他就绝对不会忘,哪怕只是一眼。
文月朗轻咳一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昨晚荀先生有去妙色KTV吗?我昨天在里头见到一个人,样子和荀先生很像。”他说。
一听到这话,荀子业不淡定了。
卧槽?
卧槽!
他喵的他想起来了!
虽然喝多了酒,但宿醉又不是失忆,昨晚的事情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出门后就撞到了一个人,回想当时的自己,荀子业简直要没脸见人了。
也就是说,文月朗,就是昨晚他在KTV的那个人。
这是什么史诗级巧合啊!??!
要是单纯的撞了人也就算了,可昨天他还带着那个粉嫩的生日帽啊!就算他当时没照镜子不知道带着那顶粉红帽的自己是什么鬼样,但光靠着想象,他都能觉得绝望。
黎欣,给我等着!
荀子业现在窘迫得一批,认了不是,不认也不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了,他才脸带假笑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来回应文月朗。
“昨天是我生日,和同事们在那里聚会。昨晚我出来后撞到的人是你?真不好意思,那时候我喝多了,走路不太稳。”
“没事。”文月朗轻描淡写,一双眉舒展开来,嘴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这一笑,倒是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给冲淡了不少。但现在荀子业完全没心思注意这方面,他满心只剩下了两个字——完了。
那一顶粉嫩的生日帽就跟牛皮糖一样粘在了荀子业的脑海中,怎么赶都赶不走。尴尬癌发作的荀子业都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结束这场开场白与众不同的相亲的了,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家,直到听到季雅珍那句‘怎么样了’,方才回过神来。
他是谁?
他在哪?
所以他都干了些什么?
“还吃饭吗?”季雅珍又问,但久久都没得到回答。她奇怪地将目光从麻将中移了出去,却发现荀子业居然就这么越过了她,往房间走去了。
季雅珍摇摇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她心爱的麻将上。
嘴上嘀咕了两句,“相个亲回来,怎么就跟丢了清白一样?”
荀子业要是听到她的话,一定会纠正。
他丢的不是清白,是名声。
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荀子业总算是从这像是喝了假酒一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仔细回忆了一下,还好,虽然后来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了,但还算是发挥稳定,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或是丢脸的回答来。
平心而论,荀子业对于文月朗此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家教很好,很会说话。长得也好,从交谈中荀子业也得知对方是自己做老板的。在这一点上,二人的身份差别就有点大了。
当然荀子业并不是缺钱,正相反,说句欠打的,他从小到大就没缺过钱。那英年早逝的短命老爹死后留下的家产不尽其数,却被季雅珍拿捏着,拎着这份遗产,荀子业这辈子就算不工作都衣食无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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