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把你送我的手表弄丢了。”
谢许的念白又低又沉:“在我的生命中,曾经有过春秋夏。”
——“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朋友已经绝交了。”
几乎是一句气声,谢许的尾音消散在渐响的风里:“现在只余冬天。”
——“我很难过。”
他捂着眼睛,对着屏幕里的谢许,像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宣泄过度的痛苦,只能一遍遍说:“我很难过。”
而屏幕里的谢许,对着他,温柔而歉疚地笑。
.
谢许开着他那辆SUV,戴好墨镜帽子、全副武装,做贼似的从医院停车场开出来。
关卿午饭就吃了几口,还是在谢许脸都要拉下来了时,勉强塞了两口。他是真的没胃口。
两人的关系好像在短暂地回温之后,又跌回了最初的状态。
下车时,谢许送他到楼底下,犹豫了一会儿,没问那句‘不请我上去坐坐’的话。他看关卿的样子,好像……不大想他还在跟前碍眼。
关卿正打算告别,突然想起什么,问他:“我医药费一共多少钱?”
谢许:“不用。”
“别说不用,我问你,”关卿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问,“咱俩是什么关系?”
谢许一句‘情侣关系’到嘴边,好不容易刹了车:“雇佣关系。”
“所以,雇主会给雇员付医药费吗?”关卿很耐心道。
谢许无奈:“就当是雇主帮你上的保险,行不行。”
“又不是工伤。”关卿很不赞同,“你不说?”
“好吧,”谢许说,“你有医保,一共九十。”
“……”
关卿看着微信,一个医院里的熟人回复他:“加上一天的住院费,一共一千五。”
好一个九十块。
他微信上转了谢许两千块,说:“医药费,还有滴滴打车费,一起给你了。”
谢许不想收,但看关卿那眼神,不收就要断绝来往似的,只能收了。
关卿松了口气。
越是贫穷人家出来的孩子,对金钱就越敏|感。
他们自小就在周围人怀疑的眼神中浸泡长大,镇上丢了什么,首先被怀疑的就是自己家,他一直在他人的指指点点中、被他人戳着脊梁骨骂着长大。
好像贫穷就是种罪。
而且这项罪名,判的是无期徒刑。哪怕长大后,已经没有人再怀疑他了,那些探究的视线、嘲讽与怀疑、议论的声音仍留在脑海里。身后那一双暗处的眼睛,永远没有消失。
以前跟谢许在一起,谢许直接把所有银行卡都交给他管,他不想花谢许的钱,全帮他买了理财,所有家用都自己出。
而谢许花钱又大手大脚,动不动找他要。他原本是想考心理学研究生,母亲那边要钱,这边家用还要操持,无奈实在缺钱,在朋友的介绍下阴差阳错进了婚介一行。
关卿到了家,打开窗,看见谢许仍在楼下。他打开车窗,坐着抽了会儿烟。他甚至还戴着墨镜,往关卿的方向望了一望。
两人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对视。
谢许顿了顿,然后食中二指并拢放在眉前,对他遥遥行了个礼。似乎还叼着烟扯着唇角,坏笑了一下。
“……”
关卿猛地合上窗。
……糟糕,感觉好帅。
.
几天后,谢许再次以霸王条款为由,强迫关卿出来吃饭。
关卿真的很无奈了,但是也不知如何拒绝。他想,既然谢许没有跟江碌谈恋爱,既然……
不能再往下想了。
吃的是家日料,人少,自然也很贵。
酒足饭饱后,谢许扯了扯嘴角,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关卿连忙道,“我开车来的。”
谢许笑了笑。
关卿不明所以,就见谢许指了指桌上的玻璃杯,关卿喝了大半杯的饮料,说:“刚刚忘说了,这饮料酒精含量不低。”
关卿:“……”
“小张,”谢许回头,问,“最近S市查酒驾查的怎么样?”
小张低着头,兢兢业业道:“近日我市加大了查酒驾的力度,在各处检查人员增多,惩罚力度加大,情节严重者甚至有可能吊销驾照。我们的目标是,不让任何一个生命……”
谢许做了个‘打住’手势,说:“够了。”又扭头对着关卿,扯着嘴角,“怎么样?我看看啊,你来的时候八点多,现在十点过不少了……哎,小张。”
小张很有眼色,立刻跟他一唱一和,道:“关先生现居的老城区没有直达地铁,最近的一班车九点半末班,打车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关卿:“……”
谢许一手拎着车钥匙转了转,一手插兜,低头看着关卿,低声问:“怎么样,关先生?……我帮你叫个滴滴?”
关卿只得点头,道:“好的,谢谢。”
谢许打开手机,按了按,把某个界面给关卿看——他的网约车司机资格,今天正式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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