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说:“别着急,山人自有妙计。”
“先生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小菲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放下心来陪他玩。
“主公附耳过来。”林子见她很配合,索性玩下去。
“不用,此地只你我二人,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君之口,入菲之耳,但请赐教!”
“主公可用一拖字诀,再行迂回战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围点打援,围魏救赵,这般这般,如此如此,定教那姓叶的乘兴而来,败兴而去。”林子摇头晃脑地乱说一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具体点!”小菲听得一头雾水,急了。
林子接下来详细地问了她一些问题,比如老叶开车来,还是坐车来,大概什么时候到,来杭州主要做什么,等等等等。然后又细致地和她说了每一个环节的应对办法,小菲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果神人也!看来平日惯行诡诈之事,若不早除,恐生后患。”
说着,一掀被子,骑在他身上作势掐他的脖子。林子一把抱住她,说道:“妇人之心,毒如蛇蝎,我今救你,你反来害我,是何道理?”
小菲突然又作温柔状,撒娇地说:“皇上,臣妾的父亲今日远来,您封他个官做呗。”
林子笑了,立即转换角色,慢条斯理地说:“宜妃的父亲即是朕的岳丈,岂能甘作一介布衣,朕的颜面何在?不知宜妃想给那小老头要个什么官职啊?”
小菲想了想说:“大司马怎么样?”
林子皱眉说:“大司马小了,朕封他为大司机如何?”
“大司机?有这样的官吗?”小菲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了,怒道,“车夫啊?原来只给我爸封了个小小的弼马温,我看你这皇帝是不想当了。”
“好了,别闹了,现在起床梳洗打扮吃点东西,开始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林子先下床去卫生间洗漱了。
临近中午,小菲的爸爸来电话了,小菲按林子的主意回答说,她在湖州和同学一起玩,下午回来再联系。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老叶又打电话来了,小菲只好硬着头皮说,已经在路上了,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市区。
“我在教工楼旁边的咖啡厅里等了两个小时了。”老叶在电话里抱怨说,“你还要到四点多才能到,我等不及了。晚上我和战友一起吃饭,你也来吧。”
“对不起哦,爸。”小菲很是过意不去,冲着林子作了个凶狠的表情,“晚上在哪吃饭,你把位置发给我,我一定来哦。”
小菲挂了电话对林子说:“晚上我爸请你吃饭。”
“又吓唬我!”林子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捧着一本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正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小菲的话,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傻子才信呢。”
小菲走过去,头枕着他的大腿躺下说:“是你害我第一次骗我爸的,我好有负罪感。我在家里一直是个乖乖女,从不说谎,现在一世清名,毁于一旦呀!”
林子把书放下,拍拍她的脸说:“事已至此,再自责也没用了。人生很多时候都是一步一步地被赶着走的,许多事的发生并不是出于我们的本意,结局也违背了我们的初衷,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一个抉择,一个机缘巧遇,都会改变事物的发展方向,都会改变事情的本来结局。但是,在更多的时候,你永远无法知道你的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当你认为当初所作出的决定是错误的,从而懊恼不已的时候,你却没想到也许另一种选择可能会是更坏的结果呢。因为这世上不可能有一个完全相同的你,同时具备完全相同的外在客观因素,为你在另一个选择的道路上作参照物,来证明你的选择正确与否。”
“那我们呢?我们在一起是正确与否也不能确定吗?”
“至少我们两个当事人是不能确定的。每个人都有理性和感性的一面,当感性的一面完全占了上风,战胜理性的一面时,便有了不顾一切的说法。不顾一切是指什么?一切指的就是所有可预见的和不可预见的灾难和牺牲。那么不顾一切的时候,对和错还重要吗?”林子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们的事,外人作为旁观者更多的是理性地看待的。世俗容不下我们,我们得不到主流道德观的认同。身边的朋友会宽容我们,但仅仅是宽容而已,像对待一对犯错的孩子一样宽容我们,这也是基于感性的一面。我们的感情有了结果,我们会背上骂名;我们有始无终,也得不到丝毫的同情。这就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要面对的残酷现实,小菲,你后悔吗?”
小菲听着听着,眼泪都下来了,点点头说:“后悔。可要是我当初放弃的话,可能会更后悔,甚至可能后悔一辈子。”
林子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嘴唇说:“对不起,今天不该和你说这些的。晚上还要和你爸一起吃饭,情绪低落可不好。别想太多了,就让我们开心地过好每一天吧。”
“嗯!”小菲吊着林子的脖子坐了起来,“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苦要折磨自己呢?本姑娘这就去梳洗打扮一番,准备去见父亲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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