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过后,岁月静好。阳光温柔地照着大地,一朵朵鲜花次第开放,小鸟在林中歌唱,溪流在山间跳起轻快的舞蹈。微风轻轻拂过,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芬芳。
小菲依偎在林子的胸前,手指梳理着纷乱蓬松的黑发。她抬头望着林子,欲言又止。林子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问:“想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嗯,没什么。”小菲一定有什么事,大概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说。
“好吧,什么时候想说再说吧。”林子便不再追问。
“亲爱的,你饿了吗?”小菲问。
“还真有点饿了,晚上酒会也没吃什么东西,那个点的飞机上也没有吃的。”林子摸摸自己的肚子,“家里有什么零食随便吃点吧。”
小菲爬起来披了件羽绒服,说:“我去下碗面条给你吃。”
一会儿,她跑回来脱了羽绒服钻进被子里,夸张地瑟瑟发抖说:“啊,外面好冷啊,先烧水,等水开了我再去。”
林子抱着她,摸着她的背笑道:“这一会儿工夫身体就冻得像条鱼,还披着羽绒服呢。算了,等会儿我自己去吧。”
“好的,你自己去吧。做个贤妻可真不容易,哆罗罗,哆罗罗,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我就是那个寒号鸟,哆罗罗,哆罗罗。”小菲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慢慢地安静下来。
林子笑得不行,拧着她的鼻子说:“瞧你那怂样!寒号鸟是我们小时候学过的课文,你们也学过?都隔一个年代了呀。”
“不记得了,也许是小时候看的课外书里的吧。”小菲被捏着鼻子,说话嗡声嗡气的。
水开了,林子下床去下了一大碗面条端了进来,问小菲要不要也吃点。小菲皱着眉说:“我才不吃呢,怕长胖。你这大半夜的吃这么多,不怕消化不良啊?”
“没事儿,现在年轻,消化能力强。再说了,刚才体力消耗太大了,补充一下。”林子一边吸拉着面条,一边朝小菲挤了挤眼,一脸的坏笑。
“滚!”小菲骂道,“姓林的,我发现你越来越变坏了。”
林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最近发现自己瘦了,夜里多吃点,长点膘,马无夜草不肥嘛。”
“好吧,好好养着,等哪天养成一个大肚腩的肥猪,我就毫不犹豫地把你送人。”
“切,那你肯定舍不得。”林子顿了一下,又说,“你会把我卖了,你这个钱迷。对了,你知道我以前有多瘦吗?一米七八的个头,才一百一十斤。每天出门之前都要关注天气预报,有风的日子我就在兜里揣两个铁疙瘩。有时风太大,我就死死地抱着一根电线杆不放,生怕被风刮跑了。路过的人看了还以为两根电线杆绑一块了呢。”
小菲听着林子绘声绘色地说着,笑得抱着枕头死命地咬,半天才缓过劲来说:“真的假的?有那时的照片吗?给我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现在也不胖啊,我真的想像不出来你像电线杆的样子来。”
“在家里,下次带给你看啊。”林子说完,立即感觉到失言了。
“嗯。”小菲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小菲想说的事在第二天晚饭后才说了出来。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盯着林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林子,出事了。”
林子心里一紧,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别急,有我呢。”
“我怀孕了。”
林子怔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来。他不能够像大多数的丈夫一样,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表现得欣喜若狂,他甚至连一点高兴的样子都做不出来。他更不能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表现得有丝毫的不悦,否则小菲将会多么的伤心失望。
“真的吗?你确认过了吗?”他强作镇静地问。
“千真万确,我还上医院检查了。”小菲肯定地点点头。
“这来得真不是时候啊。”他故作轻松地笑道。
小菲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拉着他的手说:“你怎么这么镇定啊?亲爱的,我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跳起来,会抓狂的。怎么办啊?亲爱的。我知道这来得不是时候,可是已经来了,我们总要面对吧。”
“对,当然要面对。”林子机械地重复着。一时之间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做,也不能在悲喜之间有所表现。
“我想把他生下来。”小菲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不需要你离婚娶我,你能陪我多久就陪多久。将来有一天你离开我了,还有这个小林子陪着我,我就知足了。”
小菲脸上挂着微笑淡定地说着,眼里却不知不觉地流下了泪水。林子心如刀绞,一把把她搂到怀里,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哽咽着说:“小菲,宝贝,亲爱的,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我真是该死!你不要急着作决定,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好吗?宝贝儿。”
小菲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林子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刻,她心中积压已久的苦闷和委屈突然间释放出来,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尽情地宣泄着。她伏在林子的肩膀上,娇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嗓子发出嘶哑的、撕心裂肺的哭声。林子紧紧地拥抱着她,不停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嘴里不住地说:“宝贝儿,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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