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罗棠勉强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帕子。
徐缭扶着她道:“我们去另一个休息室吧,你需要补补妆。”
罗棠没有意见,她只是靠着徐缭无声无息地哭,痛不欲生,起初还能维持住状态,进入休息室后整个人就几乎完全崩溃了,她花了大概几分钟收拾了下情绪,妆重新化得有点浓,面无表情。两个人正好赶上了时间,罗棠被提名了最佳女配角,然而她笑不起来,面对镜头时也是冷冰冰的,被脂粉遮掩住了那张心碎的脸。
好在她没得奖,倒不是恶意,而是徐缭想不出来到时候情况会变得多糟糕。
罗棠则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了。
……
直到退场,徐缭才看见赵松溪的身影,对方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苍白,想来用粉遮盖住了脸,他的小助理神情愤愤不平,看起来张牙舞爪。
他们隔着人海对视了下,对方发了一条消息来:麻烦照顾一下她。
徐缭忍不住叹气。
等徐缭跟罗棠上了车,罗棠就完全不顾自己的造型了,她整个人趴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并没有哭,大概只是觉得累。徐缭没经历过爱情这方面的痛苦,不过他很清楚一个人筋疲力尽,满心悲哀的时刻是怎么样的。
躺在那,就像一具尸体一样,隐约还有活气,却也不多,直到第二天日出出来了,人被痛苦折磨的后遗症一同爆发,眼皮刺痛,大脑昏沉,四肢百骸像是都被拆解过一次那样的痛楚,才能带来还活着的感觉,于是又能再站起来,去努力熬过接下去的每一天。
虽说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但在金球奖现场的休息室里吵架,无论从哪方面来分析,也都太『乱』来了。
“你想聊聊吗?”徐缭觉得自己在这会儿表现得太过喜气洋洋不太好,于是问她。
“不。”罗棠轻轻挥了挥手,挡住徐缭的好意,竭力维持住自己最后的尊严,生怕语调一抬就让悲痛与绝望逃出喉咙,“……没什么可聊的,只是我们俩咎由自取,从一开始就错了。”
徐缭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怎么安慰过女人的心碎,即便是在上辈子也没有,那些感情好聚好散,大家为名为利为钱就是不为情,因此就没那么多苦恼,于是他只好挑些自己跟应肃的*屏蔽的关键字*跟罗棠讲:“你别看我跟应肃那样,他有时候骂起我来简直让人无地自容,我都怀疑我是他仇人而不是他男朋友。”
“那有没有道理。”罗棠轻笑了一声。
徐缭一下子不吱声了,磨磨唧唧半天才道:“算是有那么点道理吧。”
“他是为你好,也愿意将心思放在你身上。”罗棠说得很慢,好像语速快一点她就能立刻崩溃一样,她深呼吸了一口,用手擦了下眼睛,然后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们不一样,他从来不愿意说什么,也不告诉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会怎么样,他什么都不说,直到他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于是冠冕堂皇地告诉我:我受够了,从今天起我就决定结束这一切了。”
罗棠的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她却放声大笑,握着徐缭的胳膊道:“你看他是不是圣人,宽容忍让,然后告诉我他也是人,他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了。可我却手足无措,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连个改正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这让徐缭更不知所措了,而对方很快又安静了下去,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她说道:“其实我早该明白的,是我硬要做这个睁眼瞎,怪不得他,怪不得我,只怪还没死心,等它死透了,就没事了。”
好好的获奖日,却要纠缠在别人的家事里,徐缭头疼得厉害,好在到此就结束了,像场荒唐可笑的闹剧。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跟应肃没能碰上面,倒是不少人发来庆祝,而应肃只简单道了句祝贺,然后给他发来了接下来的工作行程表。
徐缭因罗棠的事仍心有余悸,忙里偷闲发情话撩应肃:“要是我有什么不好,你一定要跟我说。”
他倒不是责怪赵松溪,然而诚如罗棠所说,一段婚姻会在两人仍彼此相爱的情况下走向毁灭,那必然是双方的责任,不仅仅是一个人造成。作为局外人跟朋友,徐缭没办法去责怪任何一方,也不会肆意评价两人的婚姻到底是对是错,爱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人无权置喙。
应肃回道:“那我有不好吗?”
这简直是情话的老套路了,徐缭颇有些打算大展身手的兴奋感,愉快回道:“没有,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完美的!”
应肃却回道:“是吗?你倒是有很多缺点,如果给我纸笔,我能写上三天三夜还不重复。”
徐缭:“……那你看上我什么?”
“因为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是你。”
输了!
徐缭悲痛欲绝,不能相信自己败于韩云迟之手后居然连应肃都拼不过,可又难免心里甜蜜万分,脸上不觉挂出笑意来。
金球奖引发了不少波动,尤其以徐缭的粉丝团最为兴奋,正主论资历论年纪都不是佼佼者,当时竞争的有那么多老前辈,得到提名都已觉荣幸,没想到居然会一举拿下最佳男主角,直接提名影帝,而且不是什么野鸡奖项,金球奖可谓国内最高奖项,按着地位排堪称老大哥,连繁花的含金量都得低他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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