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应肃忽然问道,“精神头还好吗?”
徐缭含含糊糊道:“还好吧。”他仍是有点不可置信的,“怎么会这么巧呢。”
“哪来这么巧的事。”应肃冷笑了一声,犹豫了片刻,到底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只是道,“他大概是见着你,刻意安排了下。这对他又不是难事。”
徐缭于是感慨道:“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单纯呢。”
应肃简直都不稀罕理他。
临睡前,徐缭还是有些想不通,他缩在被窝里贴着应肃,掰着手指数线索,却发现对方差不多就快把所有能对应上的条件都对应上了,就差告诉自己姓应了,偏偏那时候跟猪油蒙了心一样,还以为真是凑巧认识个年长的前辈。
这谁能知晓呢!
徐缭愤愤不平。
我是去体检看病的,又不是去见家长的。
徐缭辗转反侧,略有些想不开,不由得捶胸顿足,倍感丢脸:“真是耻辱,耻辱!还好我没演过侦探或者警/察之类的角『色』,否则就给他们丢人了,人家就差说你是他儿子了,我怎么会跟个睁眼瞎一样!”
应肃被他闹得有些不耐烦,就将人摁在怀里,声音冷冷的:“乖乖睡觉。”
“哦。”徐缭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埋在他怀里,当个乖宝宝。
应睿向来爱静,若是他想,手术室外能挤满人等着他,这些年来也算得上是桃李满天下,说不准手术台边的医生当中有一位就曾是他的学生,哪有那般寂寞,听徐缭形容,倒像是两个失败又失意的中年男人只剩下这么段友情。
这让应肃无端觉得好笑,心里又像是揪紧了,他直觉这是苦肉计,却又怕那人的确这般孤苦。
他到底年纪大了,两人再置气下去,又能置气多久。
这么多年,难道是应睿不肯放过他吗?不过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罢了,原来这种仇恨与怨气,并不是一定要发生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才会消散,而是那些琐碎繁杂,无关紧要的小事忽然触及了某根底线,便觉得以往的坚持都可笑了起来。
于是抱着徐缭,多少有些犹豫。
本以为睡着了的徐缭忽然出声道:“无论你怎么做,都没关系。”他头靠在应肃怀里,身体暖而柔软,抱起来却很结实,肌肉的线条并不夸张,薄薄覆在肌肤底下,倒很有安全感,毫无半点三观地说道,“无论你想不想跟对方和好,我都支持你,哪怕连老板要跟你掐架,我帮你掐回去。”
应肃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心忽然安定了下来,他一直觉得身体里有个地方破了洞,正吹着冷风,现在像是忽然被堵住了,有点涩涩的疼痛感,却好像又无端涌出点欣喜。
第二天两个人醒了过来,应肃已经穿上裤子了,正在系衬衫的扣子,他那件衬衫加厚了,徐缭搂着被子笑话他原来也怕冷。应肃没有回话,只是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嫌弃他还没刷牙,便没有深吻,倒是徐缭从这点接触尝出对方牙膏是薄荷味的。
应肃单手系着扣子,一手把徐缭摁在床上,膝盖枕在软软的床铺附近,像是要脱离这张软得能把人吞没进去的床,先说了接下来拍摄的事,徐缭倒没意见,说自己反正也休息够了,主要是听见《极端》时他大脑一阵空白,一年内参演两部破纪录的票房,有一部还是主角,这张大饼不吃的大概是傻子。
“嗯。”应肃单手撑着枕头,将徐缭整个人罩着自己身下,眉眼仍是很平淡,他的扣子已经系好了。
应肃并不像圈内人那么好看,可徐缭抬起头的时候,却近乎着『迷』地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这大概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一张脸了,若杂志请他筛选全球最帅的男人,应肃铁定因为评委的私心而榜上有名。
“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公开这件事,七夕还不行。”
应肃顿了顿,看着徐缭脸上的笑容消失,对方乌沉沉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能把他烧出个洞,唇齿很矜持地抿了起来,生气的模样居然有点像应肃平日不高兴的神态、两个人相处久了,也许或多或少,某些地方是会开始相似的。
“那什么时候能行。”徐缭想了想,问他。
应肃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我会安排的。”
“该不会要到我七老八十吧。”徐缭面无表情,就差把不高兴刻在脑门上,对方只是笑了笑,没有搭理他这种稚气的吐槽。
应肃一向是个讲道理的人,于是问他:“如果七夕公开,你打算让《七日恋歌》怎么办?”
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徐缭下意识啧了一声,于是眨了眨眼,试图伪装纯洁无辜企图蒙混过关:“那我们七夕过两天?”
“过两天?”应肃似笑非笑。
“好吧,听你的。”徐缭如死鱼一样摊在床上,伸出手来抱着应肃,闷闷不乐道,“来,让你抱抱,反正我今年一定要有个结果。”
应肃险些笑出声来,在脸颊上又亲了亲,柔声道:“该是我担心的事,你怕什么?”
“怕你一点都不担心。”徐缭哼哼唧唧,“你见过有人是你这样担心的吗?肃总,这一年虽然才刚开始没多久,但你千万记得把我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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