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心里都沉甸甸的,一路无话。
经过夜晚仍然灯火通明的体育馆,广场上人们都在欢笑玩闹,小孩拿着摔炮嘻嘻哈哈地随处扔,少年少女们围成一个圈放仙女棒,还有不少人买价格高昂的烟花,捂着耳朵跑过去点引线,又哈哈哈地笑着跑回伙伴身边,看一道亮光窜上黑蓝的夜空,然后炸开成耀眼无比的绚烂花朵。
隋芥驻足看相继绽放的烟花,陈攸灯跟着他站住,看他被一亮一亮的烟花照耀得纤毫毕现的侧脸。
过了一会,“砰砰砰”的巨响消停了,回音渐渐消失在远方,空中只余几缕余烟飘散,暗示方才那极致美丽却极其短暂的一瞬。
两个人不再驻足观看,抬腿离开了。
这一次,手却是牵得极紧。
第三十八章 小兔子玩偶
三月份开学后的某个平常的下午,又是一节无聊的政治课。
政治老师讲开学考的卷子,讲解得毫无感情,字里行间没有半点起伏,整个班里静悄悄的,好像都被他催眠了。
隋芥悄咪咪地在后排伸了个懒腰,转头往窗外看。
哨兵四班在二楼,树冠高高伸到顶楼的巨木只看得见棕黑色的树干,有些许细细的嫩绿的枝从树干里冒出来,上面依附着小片的嫩叶。
早上下了场雨,叶子连着嫩枝都湿漉漉的。
春天又要来了。
栀海这个城市,冬天里也是一副四季轮换的架势,早上还穿着羽绒服的学生下午就热得穿短袖,地理老师以前都说学校的树之所以一二月份就都开花,是因为它们以为已经到了春天。
“隋芥,隋芥!”
他的同桌用手肘猛捅了他一下,隋芥一个激灵回神,台上政治老师那老头正透过镜片用犀利的眼神怒瞪着他。
“你用这节课学的整体和部分的知识解析一下卷子上这道题。”
隋芥翻开卷子,寒假期间光顾着玩儿了,开学前也没有复习,他的开学考成绩一塌糊涂,几门主科就语文及格。
看着那道题上自己就写了光秃秃的一句“整体和部分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隋芥恬不知耻地冲政治老师嘿嘿了两声。
然后果不其然就被赶到教师后边去站着上课了。
下午开班会,班主任又开始那些长篇大论,高二下学期是关键,要打下坚实的基础到高三复习起来就不会那么吃力云云,枯燥无味地讲了大半节课,隋芥在自己的作业本上画画,想着今晚要向陈攸灯讨更多抱抱。
就像某种预示似的,高二下学期可能的确是一个关键时期,关键就关键在隋芥的运气在这个学期开始之后就变得特别差。
晚自修结束之后,隋芥跑去找陈攸灯,两个人对视一下陈攸灯就知道隋芥在想些什么,但是他今晚拒绝了隋芥。
他说:“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名单筛选又要开始了,今年是我最后一年能参赛了,我想好好准备一下……”
陈攸灯都这么说了,隋芥还能怎么着,只能依依不舍地在隐蔽处拉了拉小手,就任由他的小海獭回到知识的广袤海洋中去遨游。
今天也没能吃到肉,隋芥唉声叹气地回到了宿舍里。
没错,高二下学期开始之后,不仅仅是老师,连陈攸灯都开始把这个学期当那么一回事儿,天天闷在教室里死学,连隋芥找他他都丝毫不为之触动,该学就是学,操场散步和解压亲亲被无限拖延。
这就导致隋芥饥渴得到处想撩架。
作为陈攸灯之后的第二顺位亲友,易帆同志就深受其害,隋芥每天跟发情期精力没处使的泰迪一样到处蹦跶,要和易帆比短跑,篮球1 on 1,还要打架。
“你赶紧去找你家那位发泄一下压力行不,我快被你搞死了……”又是一场激烈的篮球角逐之后,易帆脱力般仰躺在篮球场上,隋芥还要拉他起来再来一局。
“不玩了不玩了,今天下午我要和小玲去买东西。”易帆一使力站起来,拍拍屁股。
隋芥久旱无甘露,见到朋友春风得意心里就酸,说出来的话也酸溜溜的:“唷,小玲小玲,叫得真亲热,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成啊?”
易帆鄙夷他:“你真的该去找陈攸灯发泄一下,你看你现在哪还有小学那潇洒豪爽的样儿,跟个哀怨的鳏夫似的。”
这话正戳中隋芥的痛处,隋芥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不仅在学校里,连魏冉莺女士也专门打电话来关心儿子的学习:“儿啊!最近学习怎么样?开学考成绩如何?”
隋芥的排名在年级里一直都是中下左右,这次开学考不知是玩物丧志还是怎么的,居然排了个年级倒数二十一。
他不敢跟魏冉莺说,反正开学考也不用开家长会,就打了个哈哈过去了,心里有点儿发愁。
陈攸灯那家伙成绩可是好得不行,经常在年级里排前二十的,他倒好,也是二十,就是倒了个顺序。
好像周围的人都开始默默努力了,就将他给挤下去了。
四月上旬,他们月考完之后难得放了个双休,隋芥和陈攸灯就先去探望了一下方幼真。
方幼真的情况愈来愈差了,他们现在每次去都少有能撞上他醒的时候,只能写点留言给他,告诉他他们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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